当然不愿意!
谁会愿意?!
一名已经上了些年纪的官吏站出来说道:“我家里还缺一个厨娘,就让这娘几个住我家里。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胆子打到朝廷命官家中!”
厨娘什么的都是托词,主要是给这娘几个一个暂时安生的地方。至于以后更长远的日子怎么办,还得从长计议。
总不能让娘几个真变成了奴仆,这不是和那恶人把人发卖了一个样了嘛。
尉迟兰这时候发挥出当家主母的权利来:“不用劳烦,让他们暂且住到后衙来。正好缺使用人,等回京的时候,随队一起到京城去,免得后面麻烦。”
从沃州城到京城,快马所需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距离。
而且这母子几人能够得到尉迟兰的照拂,今后生活肯定不成问题,比待在沃州强多了。
到了下午,竺年迷瞪着醒来,没穿官服,在后衙就听人谈论。
“尉迟先生收了一房人。”
“是个俏寡妇呢。”
“可不是还有世子殿下?”
“哟~这出门在外的,哪有这讲究?世子殿下就不是男人?”
竺年天天忙到深更半夜,加上尉迟兰回来了,就有些放任自己的松散,站着听了一会儿,才被几个人猥琐的笑声给找回了脑子。
他对几个闲聊的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几个聚在一起晒太阳的仆人,一看到竺年立刻没有了嬉皮笑脸,神色紧张地小跑到近前:“世子殿下……小人……”
竺年又对一直守在身边的长随招招手:“去把管事叫来。”
“怎么了?”尉迟兰在前面听到竺年醒了,马上回到后衙,就见自家胖狸奴一副生气的样子,再一看几个已经跪成一团的仆人,不用多说就明白了,“不干活,嚼舌根?”
“嗯。”竺年没细说听到的内容,也不想搭理这几个跪地求饶的仆人。
尉迟兰也没什么兴趣,拉着他的手问:“吃过饭了?”得知还没吃,“走吧,先去吃饭。吃完就去前面衙门干活,家里的事情交给我。那么些天,尽忙着外面的事情,倒是没想到收拾屋里面。”
疾步跑来的管事正好听到他这句话,再一看地上跪着的几个仆人,脸色立刻就惨白一片。
沃州原本的知府被连窝端,但是后衙里的这些使用人除了极个别之外,倒是没怎么更换。
姜国的贵人们接手了沃州,确实也带了一两房家人,但大部分都是本地新招来的。
这位管事更是原先就在大月的沃州知府后衙伺候的人,因为熟悉本地的情况,改朝换代之后反而受到了提拔。这一次也是趁着机会,给自己的亲族安排了进来。
现在入住在后衙的人虽然不少,但是没有女眷,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平日里除了洒扫之外,也就是伺候一些饭食洗漱之类。
活不多,钱不少。
多好的活,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疑惑没有保持多久,在尉迟兰这种杀神的威严下,几个小杂役很快就把自己具体说了什么话说了个清楚。
他们哪里敢隐瞒?那位世子殿下可都是听清楚了。
那是连黑龙都能斩了的小王爷,前任知府差点被马踩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送到京城。
管事也跟着跪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不是尉迟兰还在面前,他恨不能跳起来把这几个讨债鬼直接给打死。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好好干活,最好当个哑巴,别出现在贵人们面前,谁想到这几个憨货,三条一条都没做到。偷懒直接偷到贵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因为那儿的园子里有游廊,既能晒得到太阳,也能挡风。
谁不知道贵人住的地方好?
但再好,那也是贵人住的地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待的地方!
游廊好,那人家卧房还更好呢!怎么不让贵人给几个杂役腾地方啊?
尉迟兰还是很讲道理的:“你是管事,你来说说规矩。”
管事哆哆嗦嗦:“有卖身契的,打一顿发卖。没有卖身契的,打一顿扔出去。”
尉迟兰又叫来京城带来的长随,问:“咱们家的规矩说给他们听听。”
长随是皇庄出身,后琮进了御林军,又被调到尉迟兰身边的。
哪个地方的规矩都极其严格。
他们现在干的活确实要把尉迟兰和竺年的一举一动都向上面汇报,但是绝不能添油加醋,更不能对外说一个字,就说道:“杀了。”
几个杂役抖若筛糠,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尉迟兰倒是很温和:“算了,这些天杀的人太多了。”竺年的生辰将近,“不好再添杀戮。”
管事是知道他上午刚打杀了两个人的,对他的话压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