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贵妇人们看在眼里,心里面怎么想的不知道,面上全都其乐融融。
出席的宾客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又由帝后坐镇,甚至太后都待了一整天,婚礼全程都隆重严谨,哪怕有点小心思的人都不敢有任何造次。
只是该有的客套必须完成,竺年三杯酒之后,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他一个习武之人,前几天刚捅破屋顶没多久,一般人还真控制不住。
好在尉迟兰也不差,紧紧拉着竺年的手,一边回身问身边两位作陪的年轻公子:“不是让换成水吗?”
这两位是姜国豪门出身的公子爷,看着尉迟兰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蔑,脸上堆笑:“大婚之喜,哪能喝水?”
“是啊,喝酒,长长久久,才吉利。”
尉迟兰看了他们一眼,没再说话。
这两句话的功夫,竺年又被劝进去了两杯酒,然后就往尉迟兰的怀里栽倒,直接人事不知。
这一下把一直注意着的姜卓都惊到了:“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伴伴医术不错,宾客中有好几位也懂岐黄之术,七手八脚给竺年把脉。
“没事,就是喝醉了,睡一觉就好。”
尉迟兰告了个罪,背着竺年送回房里。
两位主角一走,原本打着把竺年灌醉了看笑话的年轻公子们,这下显得尴尬起来。
在场的宾客哪个不是人精,哪会不知道他们的小动作?
年长的宾客面上带着笑,要不是碍于场合,巴掌都要打下来,把自家的子侄叫到身边,不到宴会结束,就把人打发回家。
留在这里做什么?丢人现眼吗?
皇后操持的婚礼,皇帝坐的高堂,太后都待了大半天。
几位皇子都老老实实,这几个小子把自己当做是谁?哪里来的胆子?
万幸竺年没发酒疯,这要真闹起来,竺年固然丢脸,可是陛下一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等在新房的喜娘看他们进来,赶紧迎上来:“这是怎么了?”
“糕儿喝醉了,得歇会儿。”
喜娘也不敢说不合规矩,和几个丫鬟一起,把铺了满床的枣生桂子收拾出来,免得磕着碰着贵人。
她的手落在被褥上的时候,又一次在心底感叹,摸着又软和又轻,手稍稍放久一些就很暖和。不愧是贵人家用的东西,真的好。
新房里也暖和,也没见点火盆烧地龙,整个屋子就是暖和。
她看着尉迟兰给竺年脱掉鞋子放到床上,回身看到满屋子的琉璃窗,又羡慕了一番:真亮堂,比宫里头还好。
外面一群宾客在,尉迟兰也不好就这么留下来,吩咐:“你们在屋里守着,让小厨房准备醒酒汤,再要几颗蜜饯备着。再照样多备一些醒酒汤和蜂蜜水,一会儿宴后怕是有不少宾客需要。”
“是。”立刻有大丫鬟应了,脚步匆匆去通知小厨房了。
家中的主屋虽然紧赶慢赶地赶在大婚前能用了,主屋这边的小厨房也设施完备,但是竺年厨房里的东西太多,很多别人不知道用处,得他亲自处理,他还没缓出空来,小厨房就还是在原先的院子里,距离主屋的距离可不近。
大厨房倒也不是不能做醒酒汤,但现在他们忙着宴席还来不及。
尉迟兰把竺年的外袍脱了,解开束发,让他睡得舒服些。
周围伺候的侍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在尉迟兰看过来的时候低下头去。
她们原先不是在宫里头伺候的,就是从天家相关的产业里调来的人,见多识广。对这桩婚事,她们知道些内情。
等尉迟兰走远,她们见竺年沉睡不醒,小声说道:“瞧着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是啊,两人关系还挺亲近的。”
有个竺年身边的侍女说道:“尉迟小将军是殿下的先生,两人关系本来就近。”
“那怎么……”一名侍女下意识开了个口,立刻就闭上嘴不说了。
宫里头对这两位的态度,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们都明白。做出这样的安排,显然不是成人之美。
可这两位关系既然很好,那也就是名义上成亲,不妨碍人家私底下怎么相处。人家该亲近还是亲近,怎么也不至于变成仇家啊?
有年纪略长见识也多的女官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好好伺候,别多嘴。”
她大概能猜到,这样的布置主要是针对南王府的。
娶一个男人当正妻,南王世子注定就不会有嫡子出生。
一个绝嗣的南王世子,南王府内也没有其他嫡出的儿子,显然南王府内少不了一番争斗。
但为什么要选择尉迟小将军,她也说不好。不过为了给南王世子安排一名男妻,确实不该从他们姜国的王公贵族中挑选合适的儿郎,没人舍得,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