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朝廷和姜国打就打了,他们打不过,暂时收缩防线不会?
他们现在神火营都已经建起来了,只等弹药充足,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姜国怎么来的让他们怎么回去。就算被暗算一把,总不见得连撤退都来不及吧?
竺祁当时的任务更多的是在后防,并没有在前线,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听说王爷是被劝降的。”
“啊?”他老爹这种从记事开始就开始惦记要推了北地朝廷的老反贼,还能听人劝?
“是尉迟先生劝的。”
“我先生?尉迟兰?”竺年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是。”竺祁肯定,“我听说之后,怀疑中间有什么差错,特意打探过。”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尉迟先生托人带来的。”
竺年接过,下意识皱了皱眉。
信很薄。
捏着信封,就像是一个空信封。
拆开,里面是一张随手撕下来的纸,字迹和纸片都十分不规整。
竺年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尉迟兰拿着炭笔在他送的木板夹上仓促写了撕下来的画面:“信封是你加的?”
“是。”他看过纸条上的内容,但是没看明白,什么叫“前缘已尽”?
这意思是说尉迟兰和竺年的师生缘到此为止?但好像没必要特意通知一番,还这么仓促,像是要传递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样。
竺年哼笑一声,把纸条放回到信封里,和自己装功课的书箱收在了一起:“行啦。大宝哥先去泡个澡,我去让客栈准备温泉鱼。我们也不等熊北北了,明天我们去京城。”
第二天,天还没亮,竺年就带着红三和竺祁一起,驾了一辆马车直奔京城。
土水泥的路还没修到阳州,但已经做了一些平整。马车稳步前进,速度稳当,马车也减少了颠簸。
到驿站,吃饭、休息、换马,然后继续上路。
一直到出东州,他们才遭到了盘查。
穿着和茅军相同兵甲的士兵,二十人一队设卡,拦住单薄的马车,气焰嚣张,长枪往驾车的竺祁脑门上指:“车上的人都下来!少给爷耍花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别逼着爷动手,到时候场面不好看,懂吗?”
竺年听着他们一口京畿口音,用姜国官话问了一句:“你们是谁麾下的?”
一个士兵下意识回道:“说的什么叽里咕噜的?好好说话!”
另外几个已经走到了车前,伸了手要去掀帘子。
没想到帘子里的人先出来,是个唇红齿的娇俏姑娘。
虽然穿着男装,但这眉眼,这水灵灵的样子,一看就是姑娘。
几个士兵顿时围过来,吹起了口哨:“哟,还有个小娘子!”
红三就伸手就扣住了手伸得最长的那个的脖子,软乎乎地问:“少爷,可以直接杀了吗?”
细长白皙的手指深深陷入士兵皮肤黝黑的脖子。
士兵被掐得一,两眼泛白,张大了嘴发出嗬嗬声,双手无力挣扎,双腿斜斜在地上来回蹭。
这群士兵不过是狐假虎威,一看碰上了硬茬子,连自己人多手上有刀都忘记了,一个个唬得脸色发白,有两个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个“小娘子”一出手,显然是真杀过人,对杀人也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这种狠角色,他们这种小人物哪里得罪得起?
跑也没法跑,那个瞧着普普通通的车夫,已经拿了弓箭在手上。
“先松手问问。”小地图上这几个人还是中立的黄点,估摸着应该还没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其实也为,什么好问的。
士兵们是最普通的底层士兵,是附近一座小县的驻军,平时干一些守城门的活。
“我们就听上面命令,让在这里设卡,盘查路人。”
竺祁问:“哦,具体盘查些什么?”
士兵们全都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上面什么都没交代!”
竺祁又问:“那你们在盘查些什么?盘查到了什么?”
士兵们面面相觑,也不敢隐瞒,把他们带到哨卡边上一栋明显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里,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箱子。
金银是没有的,有一些散乱的铜钱,大概有个六七百文。对竺年一行人来说不多,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不小的一笔钱,搁在京县,也是普通人家大约三四个月的收入。
更多的是一些还算新的衣服、布料、绢花之类的物件。
这些东西就是士兵们能够获得的油水。
竺祁又问了他们设卡的时间,发现才不到半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么多的收获,显然是个肥缺。能够“胜任”这样的职位,这些士兵显然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