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正训练战阵的亲卫,银鱼是拍马都赶不上。但要是和普通的队伍比,他们还是要强上很多的。尤其他们的功夫非常好,尉迟兰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
银鱼们的人倒是和尉迟兰打出了一点意思来,停手之后还围着他:“以前只知道尉迟先生功夫不弱,现在才知道您那么厉害。”
刚才不怎么走心地过了几招,双方都没有动真格,但足够做出一些判断。
习武之人,身形仪态都和普通人有所区别。
尉迟兰是自幼习武之人,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他练过,但水平究竟怎么样,他们也没真见过。
当然,身为北境尉迟家这一辈的当家人,尉迟兰的功夫肯定不会太差。
尉迟兰和银鱼岁数差不多,没几句就聊到了一起,从武功到马上功夫,等几个亲卫过来,又聊起了马上作战的技巧。
几个人说得兴起,直接骑马在军营的演武场上演练了一回。
过年时节,军营中除了必要的守卫的士兵,其余人都在忙碌。
罗英亲自带着人,给全军发新衣新被,每个人发过年的压岁钱。
尉迟兰远远看着,就问:“军中每年过年都要发这么多东西吗?”
“每年都会发一些,不过今年外出打仗,发得就格外多一点。戍边、打仗的会比一般守在驻地的多一些。各级军官发的也不一样,还有根据地方什么的,我搞不明白。”银鱼的人挠挠头,“尉迟先生要是感兴趣,可以问问小王爷。”
尉迟兰之前在峪州水军那里待过一阵,知道南地,确切的说是竺年给军队的待遇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出门在外打仗,后勤补给远比平时更加吃重且危险。
这时候直接在前线发物资,对各方面都是极高的挑战。
他远远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去厨房那边找竺年。
罗英毕竟不是竺年,没那么好说话。
他走后没多久,竺瀚收拾干净,也过来和罗英一起发放过年的物资。
他发着发着,忍不住和自己夫人说小话:“咱们打仗的钱还够吗?我怎么就见花钱呢?”
他这几年在交沱那边打仗,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这些年准备北伐,那么多军队的建设,都是一笔笔的天文数字。
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罗英暗暗拧了他的腰眼一把:“是你,就花钱。”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仔细捋过南地的收支。
除了维持属地正常的开支之外,最大的支出项就是竺瀚。
幸亏上面几任南王,全都擅于经营,不然就他这个败家法,整个南王府早就败光了。
竺瀚听着罗英一样样数落自己,表示不服:“我这哪里算败家,你看看糕儿……”他瞧着送出去的一堆堆东西,来拿的士兵抱着走的时候,堆高到头顶都看不见,“糕儿比我败家多了。”
“糕儿比你会赚钱多了。”罗英不耐烦地又掐了他一把,“一会儿你见了糕儿可别这么说他,好好的过年搞得不高兴。过完年,正月初一就是糕儿生辰,咱们早点起来给糕儿打年糕吃。”
竺瀚连声称是,得意得胡子尖尖都在往上翘:“臭糕儿,刚才还不让我进厨房呢。我怎么就祸祸厨房了?他小时候,我们每年打的年糕吃得可欢了。”他说着,低头算了算,“倒是好几年没给他打年糕了。”
罗英都不稀得理他,伸手把一串串了红绳的铜钱发给来领的士兵。
身为南王和南王妃,肯定不会给全军每个人都亲手发东西,能够让他们经手的人不多。不过他们几乎从头待到尾,等所有人的年礼都领完,他们还做了一番演说。
竺年已经做完了饭,换了一身衣服,跟着掺和了一脚。
竺瀚看着军士们对儿子的爱戴十分热烈,一点都没有要被儿子夺权的危机感,反而揽着儿子的肩膀十分欣慰:“我们家糕儿就是能干。”
竺年耸肩要抖掉老爹的铁砂掌:“我都那么大了,别叫我小名了。”
竺瀚学着竺年的样子“嘁~”了一声:“你是我儿,你七老八十了,老子还叫你糕儿!”
竺年倏地一矮身,从他身边跑开,一下就站到了尉迟兰身边:“嘁~”
尉迟兰看着他们笑闹,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他才发现哪怕是南王家的饭桌上,都没有准备酒,只用糖水代替。
竺瀚招呼他的时候,难得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军中不得饮酒,怕误事。等战事了了,伯父带你喝个痛快!”
军中没有酒是一条铁律。
一经发现,直接罚十下军棍,再充入厢军。
要知道,现在在南地当兵的待遇越来越好。尤其是前几年南地取消了军户的户籍限制之后,当兵入伍变成了一项普通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