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先给点药还是啥,别让他醒过来,我先看看咋回事。”黄十八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老板台下面的抽屉。
宣纸竖条线缝的本,打开翻了两页,黄十八把本子举到胡玉的手机前:“老黄,这本是你家的吧?”
屏幕那边的黄有民颇为意外,缓缓点点头:“是我的,我当年给乔乔讲褂的,算是私家笔记。走的匆忙,应该是放在乔家的老宅子里,你们现在在那么?那个孩子怎么晕了?”
胡玉把镜头对准正在被柳成双捏着鼻子闻药的年轻人,问道:“你仔细瞅瞅,你认不认识这个小青年,又出马又算卦的,现在搁咱东北小范围里老火了,咔咔搂钱。非说你是他爹,乔乔是他妈,一点都不含糊。亲口说乔乔生的他!”
“这,这?胡大哥,你知道乔乔不能生呀。”黄有民呆呆的抓抓头发,身旁突然凑过来一个大脑袋。
浓密的头发,浓密的络腮胡子,小麦色的皮肤、戴着大墨镜穿着花衬衫,胸口的扣子就那么敞开着,野性不羁。
比人小腿还粗的胳膊一圈搂住到他肩膀瘦弱的黄有民,看起来要劫色,想帮忙但又惹不起。
可能是考虑到众目睽睽之下劫色有些不合适,抢过黄有民的手机,自己先撩起花衬衫的下摆,拍了拍肚子炫耀道:“胡老太爷,我能生,你看我这八块腹肌,能生个葫芦娃外加躺着那个。
我今天在家算卦就算出能有个儿子,我寻思我家小黄要送我顶戴绿帽子呢,赶紧跑来看看,没想到儿子在东北呢!”
黄有民占了屏幕小角落的脑袋又凑到镜头前,看看躺着的年轻人又看看乔乔:“什么情况?你都算着了?那我算算,也说是我儿子了。”
乔乔摇摇头:“甭算了,应该是我们族里的后代,麻烦几位大仙给看看,那孩子后脊梁骨上有没有长条的青色胎记,长得四四方方的,像格尺画的似的。”
胡玉扒衣服,柳成双看着人别醒,沈暝正在和等在室外的东北局同事沟通情况。
筱辉和白澈挨个检查供桌上奇形怪状的东西,琢磨着一会怎么把大青蛇偷走。
黄十八对着手机和人家唠上了:“唉,小乔,你家这整的跟那个湾湾古早言情剧女主角似的哈,人家那是梅花烙,你家这青色的叫啥,冬瓜条啊?”
胡玉嫌弃的扒拉开黄十八,夺过自己的手机:“来,乔,看看,是这样式的不?”
长相彪悍的男人定定的看了一会,墨镜挡住了他的目光,身边的心上人却能感应到他的悲伤,悄悄的牵起了他的手。
乔乔推了推墨镜,恢复了刚刚玩世不恭的模样:“几位大仙,这孩子麻烦你们先照看着。我和小黄想办法尽快回去。这孩子过的不好,有什么毛病你们多担待,我俩先回去商量商量。”
手机屏幕暗下去,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筱辉捧着一动不动的大青蛇,白澈小声问道:“现在咱咋办呀?”
胡玉看向黄十八:“咋办?问你呢,领导。”
黄十八黑黑的眼珠子又把这屋子打量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事漏掉了。
留下继续查,时间不允许,就这么走了,肯定不行。
“筱辉,你把蛇给别人,继续留着这听墙根,晚点我们来换你。咱几个,咋来的咋回去。外面的同事,沈暝,你先让他们撤吧,天冷了,今天已经算是加班了。走吧!”
青年变回不起眼的小老鼠,找了个阴暗的墙角,没人注意的到。
青蛇给了柳成双,装进了他的百宝袋。
神龛里的青蛇还盘在那,已经是黄十八的障眼法了。
不但有蛇,还有一盒打开来金灿灿的小金条。
“大姐,大姐,你快看看,你家大仙咋滴啦!”门被推开,白澈火急火燎的往下跑,后面跟着慌慌张张的四个男人。
破水泥的楼梯被跑的暴土扬尘,昏黄的灯光下黄十八看到灰尘包裹下女人惊慌的神色和三角眼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坐在旧沙发上等待的客人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女人迎上几个人冲进了屋子,看到躺在桌子上脸色惨白的年轻人,同样试了试鼻息。目光马上被神龛前的金条吸引了注意力,好不容易压下去翘起的嘴角,镇定自若的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下了楼,径直走到白澈面前,用整个屋子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白澈说道:“我家仙儿今天累了,看来姑娘你这病挺费神啊!
我看你们没少孝敬大仙班,那就没啥事了,要是有啥事我家仙儿指定联系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家仙儿得休息休息了。
我都劝过他多少次了,别这么给人看事,太伤身,他说没办法,要想看的准,就得这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