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年轻人身体瘦弱,精气神儿格外足。
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滔天的本领,从他们几个进来,一次次的戳破身份,就没有发怵的心情。
只是在白澈发疯的时候稍稍的不知如何应对。
遇到茬子了,必须迎难而上。
黄十八干脆也不装了,拉个椅子自己坐下,身边的沈暝也不再畏畏缩缩,腰杆挺得笔直,领导的派头又出来了。
柳成双翘起了二郎腿,胡玉那双狐狸眼里写满了我准备会会你的狡黠。
现在唯一处境有些尴尬的就是白澈,起来吧,刚才戏做足了,不起吧,先不起了,掌握住敌人的后方,万一一会打起来了,自己能扎他脚后跟!
心里矛盾的不止有白澈,还有看起来胸有成竹的胡玉。
胡玉琢磨着年轻大仙说的话,你说他算的准吧,那是真准,连名带姓和身份。
一句没含糊,每个字都真真的,不套路,不花腔,绝对堪称说褂算命届真材实料第一名。
就是胡玉也要不自觉地带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人家愣是一个字都没有。
可要是说他说的全都准,那沈暝是怎么回事?
是干脆懒得算,根据他们四个推测出来,还是沈暝自身身世模糊,胡玉算不到,这小子也算不到?
五个叫准四个,虽说有一个是直播间听来的,可也算对了大半,及格了。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们也是干这行的,你现在在咱东北算是小有名气,我们好奇来看看你是怎么个套路。”胡玉面带微笑,眼角的细纹让他看上去难得的真诚。
“不对吧,胡大哥。”
大仙没吃这套,似乎是铁了心的今天要揭短:“大哥你干过建筑,包过工程,这些年光景不错,想必你也没少挣钱,家里底子也厚,这一辈子不说锦衣玉食,也是香车美人。你何必趟我们三瓜俩枣道破天机,死了都得被鬼差掌嘴这趟浑水呢!”
胡玉又迷糊了,这怎么都是大半对,又总有那么三句两句对不上的呢?
自己名下确实有几家建筑工程公司,可是自从自己上了天庭当差,也没空经营人间的买卖了,就是每年收收租,分分红,公司走的都是日常的租金包税,钱虽不少,可看他这来往的人物,自己也算不得多。
还有家底儿,也没有家啊。
胡玉可不信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能把他家玄武神君都给算出来。
要是能算出来,早就跪下来拜自己了,那可是天地间算卦的祖宗。
不但胡玉迷糊,黄十八和沈暝也迷糊,算卦的死了要挨鬼差的大嘴巴子?没听说过这事啊!
他俩都没听说,那指定就是没有。
也不是说算卦的都不遭毒打,那算不准的,胡说八道骗钱 ,那是按着江湖骗子算,受的是说瞎话骗钱财的惩罚,和算卦本身没啥关系。
无论准与不准,面前的年轻大仙已经露出破绽,是算错了,还是另有隐情,只能继续探。
黄十八比胡玉笑的更真诚,人畜无害的小脸,圆圆的眼睛对上年轻人阴郁的眼睛:“老弟,我们几个能凑在一起,你也应该知道多不容易。
我们平时是干什么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有师傅把我们绑在了一起。
咱都是信东北大仙班,拜东北大仙班的,传承下来的手艺可不能说扔就扔了,你这些日子应该也没少挣钱,可也没见你就此不干了?咱身上都有仙儿跟着,哪能说放就放下了。”
“噢?看来几位大哥也是同道中人,敢问你们家师傅是哪几位?”年轻人的目光不再犀利,似乎是对他们的话有了兴趣。
黄十八一看他来了劲头,挪了挪椅子凑到桌前,近瞅这孩子更瘦,可怜巴巴的,强撑着一股傲气,本来带着警惕的黄十八还是没忍心拉拉下脸,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几个从小就跟着常白山的一个大仙班,给人算命看病办红白事,小兄弟可知道常白山的胡老大?”
年轻人听笑话似的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胡玉略显失落,这人连老刘家都知道,居然不知道自己。
是自己平时瞒的太好,还是反封建反迷信工作做的太到位,在民间已经如此没有名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年轻人突然正色说道:“我不管你们师傅是谁,既然来了,我想也是想看看我的实力。如果平时你们也是套词两头堵的为了挣钱,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三盒金条,我也不必给这位柳先生看了,但是钱你们必须得给我留下,一根都不能少。
如果不是,刚才就是我的能耐,我不信你们当中会算卦的能比我算的准,如果不服气,咱们可以切磋切磋。我要是输了,一分钱都不要,从此以后,我也不再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