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中原中也撇过头,“只是想尽快解决,你很久没睡觉了吧。”
太宰治拿起作战计划表的手顿了顿:“……就为了这个?我还死不了。”
中原中也皱眉:“当然,你那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和惊人的生命力,我可是充分领教过。”
“……但是,你需要休息了。”中原中也按住太宰治消瘦许多的手,湛蓝眼眸里是真切的担忧,“猝死很难受,不符合你的审美。”
“……放心吧。”太宰治略动了动手指,诞生于人类贪欲的存在的掌心很温暖,“我暂时还不想投向死亡的怀抱,失去了主人的狗狗可没办法在这种境地存活哦。”
“混蛋,谁是你的狗啊!”
“我记得那场战役。”我说,“那是教科书式的以少胜多战役,被誉为扭转战场的关键。”
“不哦。”津岛先生否决了我的说法,他倚靠着软和的靠垫,流转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神情一片空白,说出口的言语更像是在复述某人的话,“所谓的胜利,是靠着他人堆积的躯体,才能够到的高度。”
“在那场被记录的战役之前,有无数场不会被记录在案的,并不伟大也没有奇迹的战斗。”
殚精竭虑,不择手段,最终还是不得不亲手摘取野兽的枷锁。
太宰治看中原中也的蓝眸染上猩红,野兽在欢庆难得的自由,以鲜血。
向来聪慧的孩子觉得挫败,觉得自己好没用哦,甚至想着要不要死一死算了。
已经死去的森鸥外的魂灵像是就站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个人类却要比人造的AI还要冷静理智的最优解奉行者含笑说道:那样就是殉情哦,太宰君想要和中也君殉情吗?
“不要,那真是糟糕啊糟糕。”太宰治恹恹抬头,悬浮空中操纵着超乎想象的力量的中原中也忽然躬身咳出了一大口血。
野兽仍旧在笑,尽管它毫无情感。
勉勉强强从回忆里扒拉出和服的模糊记忆,抱着“还没穿过至少穿一次再死去”的想法,太宰治向半空中的异类伸出了手。
异于常人的能量在皮肤下涌动,异类触碰异类,野兽的枷锁重新戴了回去。
中原中也咳出一大口血,有些朦胧的视线落在曾属自己的液体上,喃喃:“什么嘛……既然改造了……还不彻底一点……唔咳咳咳咳……”
太宰治眨了眨眼,鸢眸中浮现的光泽如雾朦胧,细小的数据流一闪而逝:“中也在说什么呢?我早就说了,中也是人类。”
心底有冰冷的声音回荡:第1048次大数据搜集,结论不变,中原中也为以人类为模板的改造融合物,碳基生物部分占比51%。
“我可不纠结这点。”中原中也说,他抬起沉重的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不用避开,现在我暂时看不见了,你随意。”
太宰治将自己避开的脸转了回来,他低头,用着一双明显非人的眼眸看着同样属于异类的搭档,他伸手拂开对方散落脸庞的微长卷发,满意看着白皙脖颈上黑色的choker,而不是银白冰冷的项圈。
而后低头,气息交融。
四周是分不清原型的废墟,散落的躯体有人类也有机械。中原中也在间隙中模糊着地嘲笑着太宰治的吻/技,但他自己也咬破了对方的唇角。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是马不停蹄的忙碌,太宰治需要继续坐在后方观察全场发号施令,中原中也作为他手上的王牌,必须游走全场展现威慑力。
“战场之上,这个难得的吻弥足珍贵。”我看向津岛先生,他的表情很明显赞同我的话语。
他后靠陷入软垫,我发现今天津岛先生靠着的不是一只软和的伞盖水母,水母变成了一只温顺的鲸。
真有钱啊……我默默羡慕,是我眼馋许久没钱买的,Mafia最新品可变换形态的沙发靠垫。
“小矮子不解风情。”津岛先生抱怨道,而后他像是找不到什么话语继续,停顿半晌后,才语调平板地说了一句:
“他的吻/技也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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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另一位提供“战地亲吻互骂吻技烂”的梗的大大(是的感谢一位大大允许使用的梗)!写出来的感觉和想象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摸个主世界类似小段子补偿一下(?)
……中原中也一脚踩在翻倒的钢筋之上,粘稠的红色在他脚下蔓延。太宰治坐在另一侧,绷带未遮住的鸢眸视线落在远处,空茫无物。
这对里世界公认的最默契也是最糟糕的搭档刚刚完成了一次任务,一如既往无视敌人的吵吵嚷嚷,一如既往心有灵犀般的配合。
一如既往的顺利,毫不意外。
太宰治觉得好无聊,好想死一死来破坏这无趣的毫无意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