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遍让他离远一些,就是不听。
谨宁懒得给叶近秋眼色,侧过头不看他。
他给彼此留下的距离不近不远,说:“你好像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谨宁眨了一下眼。
他失眠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就喝了两杯咖啡,会倒下也不奇怪。
“头痛吗?”“耳朵痛吗?”“腿痛吗?”
叶近秋问一句,便让系统用积分治疗。
他问过系统了,积分可以治疗谨宁的后遗症。因为这是可治疗的,不像死亡,是不可挽回的。
又想起叶妈了,想起最后一次和她的相处,是那么草率。
“我……”叶近秋提起一口气,和谨宁对视。
他的眼睛光用漂亮这个词都不太够,应该用魅惑,迷得叶近秋把想法都讲出来:“我能抱抱你吗?”
谨宁原想拒绝,但系统在卖力缓解他的头痛,看在系统面上,他说:“可以给你十秒钟。”
“一。”
谨宁倒计时刚开口,他的腰背就被叶近秋紧紧抱住,那力度就像各种小说里写的那样,想把他揉碎了。
“四。”
叶近秋的脑袋靠在肩上,谨宁的耳廓能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杂音很大的助听器听不到其他细微的声音。
“七。”
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酒气,叶近秋喝酒了。谨宁想也是,不喝酒,他可能问不出求人抱的话。
“九。”
紧接着的“十”,被叶近秋的声音盖过去:“九点五,谨宁。”
“谨宁。”
他多抱了一秒,多叫了一声谨宁。
谨宁关好窗回卧室,留叶近秋落寞地站在客厅。
可能谨宁一开始拒绝更好,这一点甜头,叶近秋不能满足,又不敢奢求再多。
第三天,谨宁接到程慈元的电话:“厘元他自首了,他说是他给叶月明下的毒。”
当初程厘元串通方孔制造车祸害谨宁谨宁,方孔把所有罪认下,保住了程厘元。
程厘元自此受到了谨宁的全方位监控,他和谁约炮、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快死了……资料全部在谨宁的保险柜里。
他是有问题,但不是在害死叶月明这件事上,他没有动手的时间。
“厘元说他几年前在外面遇到旅行的叶月明,故意靠近她,给她注射了药物。那时剩下的药物,他已经交给警察了。”
谨宁听着,“嗯”一下。
他不信的,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方孔保程厘元,程厘元保方凛。
而且,“程谨宁的小叔毒杀叶近秋的母亲”,这样劲爆的新闻,程厘元绝对是乐见其成的。他为了给程慈元添堵,都疯魔了。
程慈元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在一刻钟的无言后,他说:“厘元想去找他那个恋人的时候,是我亲手打断了他的腿。他想爬出去的时候,是我踩住了他的背。他是该恨我的,不该报复到你或者其他人身上。”
听完忏悔的话,谨宁又是“嗯”一下。
没用的,后悔都是没用的东西。
谨宁挂断电话,像叶近秋要他接受杨芝乐的结局一样,让叶近秋接受了程厘元自首的结果。
叶近秋还是“叶公子”,他连悲伤都不能多表现,只能表情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哦。”
第七天,到了叶月明火化后要下葬的日子,谨宁没有带上叶近秋。
因为二十五天到期,球球醒来了。
它修复了语言功能,曾谕打电话过来,它借着他手机,说的第一句话是:“阿宁,我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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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是得彻底失去后才会懂的那一类人,现在算刚开始。
但不管怎么样,祝大家元旦快乐啦~
第61章 叶风河
能送叶月明到最后一程的都是至亲,叶近秋作为叶公子混在前来吊唁的人里,被劝阻在墓园前。
这里是半山腰最为平整的一块地,笼罩在一片葱茏之中,想避开视线翻进去不难,因此叶近秋又成功混进了亲属里。
虽说在场的都是亲戚,但叶近秋认不出谁是谁。他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在劝叶风河,说:“往好点想,至少现在近秋会说话了,它在慢慢恢复,日子也会慢慢变好的。”
话落,复制体在众人怜悯的注视里说出两个字:“谨宁。”
叶近秋是听到后唯一笑起来的人,他刻薄地想,修复了语言功能,又不是修复了脑子,谨宁为什么宁可带复制体也不带他?如果他在,怎么可能闹这种笑话?
复制体没有如料想的那样说出安慰人的话,起头的男人僵硬地转移话题。
叶近秋一会儿看看墓碑上的刻字,一会儿看看复制体。
谨宁在安抚它,手拍着它的肩。他们两个亲密无间,叶近秋越看越窝火,复制体哪里懂感情?哪里需要谨宁安抚?它只是根据设定做出社会公认的该有表现,真正伤心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