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可以吗?
真的可以喜欢周言吗?
许微微终究是渴望,也用额头轻轻碰了他一下,像雏鸟第一次碰触她的母亲。
“周言,我、我……”她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微微,我也不是十全十美,事实上,我的问题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周言垂眸,把右耳侧给她看,“看到了吗?白色的。”
许微微呆呆看过去,周言粉色的耳蜗里藏着一点点白,“这是什么?”
“人工耳蜗。”
许微微怔了下,周言解释:“我的右耳丧失了一大半的听力,必须借助这个才能听到声音。”
人工的东西不具备智慧,什么声音都会被收集进来,噪音刺耳而尖锐,他从七岁以后,就生活在了无时不刻的吵闹中。
周言摸摸她的头,“不要担心,只是不能下水了。”
“会疼吗?”许微微用手去碰他的耳朵。
这里很敏感,周言抿唇脸红,微微摇头,“并不会,除非沾了脏水,发炎。”
那样听力也会继续下降,直到完全丧失。
许微微心疼地摸着他的耳廓,难以想象,这么好看的耳朵快听不到了,可周言却从未说过,也从未抱怨过。
他那么美好,但也有着自己的瑕疵。
“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
“不要说对不起,要说在一起。”他又屈下了一点膝盖,仰头望着许微微,“在一起,可以吗?如果你答应,那就亲亲我。”
他挠着她的手心,许微微赧然,紧张地盯着他。
周言真好看,可这样好看的人,竟然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她。
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幸。
她努力压下脑袋,一点点凑近他。
周言闭上眼,睫毛些微颤抖。
半天没有感受到她进一步的动作,周言合着眼帘,笑问:“还要我等多久?”
通道的灯很暗,一呼一吸都能听到回响,许微微提了口气,握紧了拳头,“你不后悔?”
周言又是一声无可奈何的笑,“慢死了。”
他抬手掌住她的后脑,许微微瞪大眼,梗着脖子不肯动。
她以为她安全了,周言却突然直起身。
“还是我来好了。”
唇片陡然碰在一起,许微微提起肩膀,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周言在亲她……
是周言,不是别人,就是周言。
她不自觉热了眼眶,傻傻地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和精致的眉眼,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眉,他的唇片印在她的唇心,鼻息灼烫而急促。
周言抬眸,这小傻妞整个人僵住了,两个小拳头抱在胸前,抖得像只兔子。
周言最后抿了一口,克制地撤开一点距离,忍不住笑开。
“微微,”他系好衬衫扣子,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不稳地说:“只有在接吻这件事上,我承认你是个笨蛋。”
许微微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咬着唇把脑袋闷进他的怀里。
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许微微这个人,生来是傻子,却在一岁时可以得到周言的帮助,又在二十岁的时候和他在一起。
“周言……”她带着哭腔说,“我一定会乖的,我要做全世界最棒的妻子,我会每天给你做饭,把家里打扫得很干净。”
周言揉揉她的小脑袋瓜,“那我娶个保姆行不行?”
许微微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红了眼,“……不行。”
周言已经是她的了,怎么可以再娶别人?她不要。
“只有保姆才会把做饭和打扫当成每天的目标,我的微微啊……”周言轻笑,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每天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许微微一脸茫然,“什么任务?”
在进会议室的前一秒,周言松开了她的手,许微微呆呆地盯着自己空了的手,怅然若失。
周言俯身,咬住她的耳垂,“笨蛋,三次。这件事上你也是笨蛋。”
耳垂上传来麻麻的电流感,她不自然地垂下了头,“我不笨。”
“那就好好学。”周言推开会议室的门,指腹意犹未尽地擦了下唇,“进去吧。”
两个人同时进来,许微微双眼通红,捂着脸颊耷拉着脑袋,一副被骂哭了的惨状,员工们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变得沉闷。
王好好尴尬地笑着,“周总,排班已经定好了,您看看。”
周言首先看的是许微微的班,七天全排满了,他凝眉,但是没说话。
会议结束,人都走差不多了,他才说:“把许小小周末那天班取消。”
“周总,小小一般不休息。”
“从今天开始,每周末让她休息一天。”
王好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小小这是得罪老板了,“周总,小小她有点笨,也不太会说话,要是哪里让你不舒服了,您告诉我,我去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