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贺咏思一眼,眼神里多了些俏皮的笑意:“挺暖的吧。”
柏如萱的手的确是暖的,不过柏如萱的手收得太迅速,那一点儿暖意贺咏思还没感受真切就没了。
“太快了。”贺咏思手掌里空空且迟钝地抓了一把虚无,“走走就不冷了,我们多走一点儿。”
贺咏思在男嘉宾里长得最高。
柏如萱手抵在唇边,微抿着唇,抬起眼看贺咏思。她咬着指尖一丁点儿地方,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看一眼,又收回去,又看一眼,唇边笑意不减反增,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又像是极其自然坦然。
贺咏思嗓音本来就有些低,此时语调也不自觉压低,轻柔地抱怨。
他的眼睛不是很大,单眼皮,睁大之后圆圆的,敢情有点儿呆,没那么灵动,但是看起来分外无辜。
他的手没收回去,柏如萱撇开头偷偷地笑。
“要不我把手套借你吧?”柏如萱转回头看他。
“你的手套我穿不进去。”贺咏思人高,手指也长,之前也和柏如萱掌心对掌心地比对过,贺咏思的手比柏如萱大一圈。
“我也觉得,那没办法了,”柏如萱唇边的笑意忍不住蔓延,停顿了一会儿,又装作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那样递出自己的围巾,“我可以把围巾分你一半。”
柏如萱的围巾很长,是厚实的毛绒围巾,她扯松了,拉出来好长一截儿。
“好啊。”贺咏思停下脚步,抓了抓柏如萱围巾末端的毛球,一瞬不错地看着柏如萱。
柏如萱再次悄悄笑了笑,顺着比贺咏思多走的半步站到他面前,朝着贺咏思招手:“你低一下头。”
贺咏思便弯下腰,把脖子凑到柏如萱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这个姿势令他们他们的脸一下子离得极近。
“你眼睫毛好长。”贺咏思快能从柏如萱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可惜他有一点儿近视,而现在暮色也正沉。
他一瞬不错望过去的诚挚眼神让柏如萱心跳都多跳几拍。
贺咏思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碰柏如萱眼睫毛,颤动的时候先是让对方心动,碰到的时候又是令自己色令智昏。
落下来的手捂着胸膛,还感受到心脏偏离常规的节拍。
柏如萱把围巾分他一半。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一高一低,一条围巾把他们连接得很近,肩膀擦着胳膊,手碰着手。
[柏如萱:靠得太近了。]
走着走着,贺咏思伸手抓住了柏如萱的手:“这样暖和点儿。”
贺咏思的手从外握住了她带着手套的手,仿佛是给柏如萱加了一层包裹。
柏如萱莞尔失笑:“这样能暖和吗?”
贺咏思木着脸,点头:“你的手是暖的,你的手套也是暖的,我穿进去之后,我的手也会暖起来。”
“歪理。”柏如萱抬着眸看他一眼,还是笑。
可她就是喜欢贺咏思那些歪理,她将手转了转角度,手指交错插进贺咏思指缝中,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这样才能暖起来吧。”
后来,两人并排碰着胳膊走着,不说话,心跳各自鼓噪。
秦扬一个人在椅子上拿着酒杯就睡着了。
他平常作息挺规律的,早睡早起,夜间烧烤这事,他今生可能才是第一次。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值得铭记的。
有好多第一次就是那么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
秦扬也没把烧烤这事儿多放在心上,能和大家在一起才是吸引他喜欢这场聚会的理由。
开开心心地凑一块儿高兴过,接着散了场,酒意上头,看着别人开心既高兴又难过,看着王沛和别人说话也难过。
酒杯倾倒了,酒全洒在了草地上,秦扬醉倒在小凳子上都不安稳,手中的酒杯紧紧地被他握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平日里,他总是忙活着给别人盖被子、盖毯子,轮到今儿他自己幕天席地的,居然连衣服也没给自己多添一件。
王沛在冯乐怡、刘阳成这边也是心不在焉。
偶尔几眼扫过去,看着秦扬一个人孤零零在凳子上也没人理。
“你学艺术的是不是得学一些什么西方艺术史之类的?”刘阳成已经和冯乐怡谈到了艺术,“我想以后也给我民宿装修添点儿高大上一点的东西,加点画啊、书法啊。”
“挺好的。”冯乐怡道。
“喜欢去画展看吗?”刘阳成又问。
“有时候会去。”冯乐怡拢着披肩搭话,眼神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王沛平时也会去画展之类的看看吗?”刘阳成也把话题带到王沛那里。
“嗯。”王沛低声应了一声,对刘阳成和冯乐怡之间的话题没太感冒,视线不自觉地哈市回到了秦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