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碧默默答应,心想这两个人威胁人的套路如出一辙,他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容音划开手机看了一眼,那个千山鹤鸣的头像安静得跟死了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起来过。倒是银行卡里如期多了好几笔钱。每一笔钱都有一句留言,这个是“工资”,那个是“提成”,其他的还有什么“工伤费”和“疗养费”,搞得容音差点以为其中有一笔是离婚赡养费。
恩断义绝,就连社交用户转账都不发了。离个职还搞得像离婚,真不愧是岑鹤九。
虽说阿碧是个式灵,不吃东西也无所谓,但是偶尔打打牙祭也聊胜于无。可跟着容音的这几天,阿碧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悲惨世界。
容音平时自己一个人住惯了,在食物方面没什么欲望,一日三餐概是填饱肚子了事,早餐是从楼下小超市买的切片面包,午餐吃得最多的是水煮面条,晚餐能不吃就不吃,实在饿了就吃几个水果了事。
阿碧看着容音瘦得旗杆样的身材,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身上没肉了。
今天晚上容音心情好,竟然不但煮了面条,而且还在上面卧了鸡蛋。
她要将面条出锅时,阿碧实在看不下去了。
“容姐,你家有菜吗?”阿碧忍不住问。
容音一指冰箱,“有啊,你自己找。”
她以为是阿碧自己想吃,虽然是大半个月前的菜,但是反正阿碧也不是人,吃点过期蔬菜应该不会拉肚子吧。
下一秒阿碧就看见了冰箱最里头的大白菜,剩下的一小半都蔫得看不出本色了,比他自己还绿。
阿碧沉默地关上了冰箱门。
“你不吃了么?”容音好奇道。
……这才真是吃个鬼啊。
阿碧叹着气,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根黄瓜,又跑到零食堆里翻出一袋即食海苔,手脚麻利地把黄瓜切片放进锅里,然后往汤里打了一个蛋花。出锅的时候把海苔放在碗边,看着总算是有了一碗正儿八经的面的模样。
“虽然没有葱花和香菜,但是黄瓜的颜色勉强也能充数吧。就是吃起来口感会差一点。”阿碧遗憾地说。
容音目瞪口呆,“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不过也对,跟着岑鹤九这么一个空有少爷身子的纨绔,也挺正常。”
阿碧看着她大口吃面,摇摇头道:“容姐,我觉得你对老大的误会有点深。”
容音嘴里塞得鼓鼓的,说不了话,对阿碧挑挑眉。
“老大12岁那年就独自闯荡江湖了,我一直跟着他,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从不愿让式灵吃半点苦头。”回想起那段往事,阿碧神色有些黯然,“我不过是一个式灵,陷入危难的时候合该替天师挡刀,可是老大是真的爱物如人。否则,后来娃娃和小黑他们也不会安然住在忘虑阁了,妖鬼灵魅,惯是看得清人心的东西。我的厨艺也是偷师来的,其实连老大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容音呼噜呼噜吃着面,不一会儿已经下去了半碗,“他会做饭?看来是我没有口福了,在忘虑阁待了好几天都没吃到。”
话是这么说,但是前一阵子大多是岑鹤九一同和她在外奔波,要么就是陪着她在医院吃病号饭。
阿碧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坦白,“那个……老大不让我说,其实你吃过老大做的饭的。”
“什么饭?”
“就是有一次老大带到医院去的鸡汤,其实是老大自己煲的。他回来煲了一个下午呢,不过好久没亲自下手剁过鸡肉了,有点手生,还不小心把手给弄破了。”
容音把一碗面的汤汁也喝尽了,觉得阿碧的厨艺还是可以拿出手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两天没吃饭太饿了。
“我知道啊。”她放下碗说。
阿碧愣了愣,“啊?你知道?”
容音狭长的眼睛眨得狡黠,“岑鹤九撒谎的技术从小就拙劣,就凭他那点功力,也想骗我?”
其实不如说是在撒谎这件事面前,谁和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她进厨房洗碗,阿碧杵在原地,思考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人家有相爱相杀,他们这是互相疯狂试探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想他年龄也有个几百岁了,怎么会看不清这些小儿女情态?只是现在如果说破,到底还不是时候啊。
唉,真是的,做式灵真的太累了,不仅要操心收鬼,还得操心岑家从祖宗到后代不知道多少代的人生大事。
容音不知道阿碧脑袋里那些小九九,收拾完碗筷兀自在电脑跟前坐下,看样子竟然是要玩游戏。
阿碧摸了摸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悉悉索索地翻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容音,“容姐,这是我走的时候慎小爷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能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