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个“音乐学院的人”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否则假如真的是倪依云不怀好意,恐怕也会先解决掉“音乐学院的人”,然后自己上场。
容音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显示她和刘卉宛在微信里对话——
喵爸爸:“鹤九哥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问到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你的伤要不要紧?”
岁岁弦音:“没有大碍,好好上课。这件事一会等你下课,我再打电话问你。”
容音又等了几分钟,估计刘卉宛那边差不多下课了,才将电话拨过去。
她开了免提,话筒中传出跳脱的声音:“喂,阿音音你在哪里住院啊,我今晚没课,一会去看看孤苦伶仃的你哇!”
容音毫不领情地打断了她,“说正事,你问的事情怎么样?”
“哦……就是昨晚的活动十点钟不到就结束了哇,我就说,之前的策划案我都看过,不可能搞到半夜的。十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基本收拾好东西撤了,不过戏台不太好搬,是今天白天才找人过去弄走的。”
容音挑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十一点的时候我们还看见有人在台上唱戏是吧?”
“那当然不可能,昨天替我的演员叫倪依云,文学院的。她室友我认识,昨晚十点活动结束她们就一起出去吃夜宵了。”
容音挂了电话,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盯着章灵犀。
第110章 忆少年28
章灵犀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这……这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章灵犀做完思想汇报后就回学校了,时近傍晚,岑鹤九站在窗前思索章灵犀的话,修长的一双腿遮住窗外光景。线条笔直优美,倒比风景更好看。
容音靠着身子,抬头死盯马上要打完的点滴,“你觉得章灵犀说的是真话吗?”
岑鹤九掷地有声地道:“必然是真的。她对倪依云的恐惧千真万确,而昨晚我们看见的鬼魂也是倪依云的面孔,所以我怀疑这个倪依云是真的有问题。”
“你怎么不怀疑是章灵犀做的手脚,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她,然后嫁祸倪依云?”
“那除非她和倪依云有深仇大恨。”岑鹤九回望她一眼,“两者都有可能性,但是你判断哪个可能性更大?”
“我现在脑子转不动。”容音自暴自弃地葛优瘫,回想和倪依云照面的那次,她身上的气息干净得无与伦比,甚至比一般普通的人都要干净。只要是个世间的东西都不免会带点负能量和浊气,可是倪依云没有。
太过正常,好像反而是一种反常。可棘手的是他们没有证据。
“我们总不能真的把倪依云拖过来,逼她在我们面前黑化一次。”容音郁闷地说道。不过凭她的个性,要是逼急了也不是干不出来。因为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老虎凳辣椒水关她个三五天,这都不原形毕露容音能跪下叫妈。
岑鹤九盯着她越来越不对劲的表情,洞察先机地提醒道:“容道长,绑架犯法,了解一下?”
容音不慌不忙地瞥他,“放火烧山还犯法呢,你当时怎么不说?”
“当时要命。”
“嗬,好一句义正辞严的‘要命’。”容音抓住机会连嘲带讽,“不是说名门正派全心全意为事主服务么?”
岑鹤九不耐烦地转过身,反手撑在窗台上,“男女授受不亲,嫂子溺水救不救?”
容音翻了个白眼,觉得岑鹤九现在又化身“唐僧阶段”了,她想把耳朵堵上。
岑鹤九唠唠叨叨像个七老八十的教书先生,“男女授受不亲是礼,救下溺水的嫂子是权,见死不救是禽兽。”
“把倪依云绑过来也是权啊。”
“不行。”岑鹤九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居然会跟她讨论这么天马行空的事,直接咬死否定了她。
他这一辈子忒不容易,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就招了这么个恨不得天天把他送进局子的员工,合着送人进局子也上瘾?
但是容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事宜早不宜缓,除了容音的身体状况,还有一系列后续等待处理的事情等着他。
“叮”的一声回荡在病房里,岑鹤九原本都走到容音身边了,看见手机屏幕上的信件后,下意识将屏幕往自己这边掩了掩,重新踱步回床边。
容音也不欲追究,一心盼着点滴快打完。她和岑鹤九之间一向有这样的默契,中间分开了十多年,谁会没有点秘密,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人会问,否则得到的答案是谎言,那还不如不知道。再说岑鹤九这孙子从小就对她不实诚,容音至今回想起他暴走宰兔子那天,都觉得如血残阳的背后隐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