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桃这下也不确定了,“这个……这个问题就很刁钻了啊,一般没人会想这么多吧。”
“行了,我明白了。”容音基本推测出这是个骗人成性的神棍,“你在不在榆州?能不能到城南来一趟?”
那边沉默了一下,“……不在。那件事以后我就放弃经纪人的工作,回老家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道士长什么样?”
“我想想。”苏小桃慢慢回忆,“个子比我矮一点,白白净净的,眼神看上去很犀利很吓人……哦对了,他眼角有颗很显眼的红痣来着。”
第99章 忆少年17
年轻道士一口咬定从没见过这个人。容音观他神色不像说谎,自己偏偏困意上来,烦躁得很。白跑一趟毫无线索,只能憋着一腔恼火作罢。
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老道士还在缠着年轻道人问东问西,年轻的道士很大声地扯着嗓子喊:“他们刚才问起陆道长!陆——道——长——”
老道士很不满,“你这孩子这么大声干啥!我又不聋!不就是陆道长嘛,我听得到哇!”
年轻道士嘟嘟哝哝地收拾蔬菜,老道士还在自言自语:“我眼神不好了,刚才那女孩子,你觉不觉得长得和陆道长有点像?”
“我又没见过陆道长……别抽烟了,庙里是不是没有盐了……”
日常闲谈被甩在身后,容音支着耳朵,飘忽飘忽地有几句都没听清。
她看着岑鹤九低头打车,鼻头被卫生纸擦得通红,忽而拽了拽他,“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岑鹤九定好位,抬起懵懂的小眼神,竟然像只迷茫的小奶猫。他现在鼻子和脑子都是胀的。
容音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要不要紧,要么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刘卉宛。”
岑鹤九皱着鼻子,有点不耐,“我没事,你刚才要说什么?”
容音满脸都写着“世上就没有老子不敢捅的鬼窝”,吃一堑长一智,再说岑鹤九都在她身上栽了好几回了,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出去闹腾。否则现在还只是感冒,他要是真回去歇了,过上个把小时没准就是要命。
恰好出租车赶过来,容音回头看一眼道观,欲言又止。
岑鹤九故意调笑:“难得见容道长困扰,要不要贫道赏脸,给您算一卦?”
“你先算自个儿感冒什么时候能好吧。”容音恶狠狠瞪他,把他塞到车后座上,自己刚迈进一条腿,忽然被他往前一拽,整个人都扑了过去。
容音鼻子被撞得发痛,扑在岑鹤九怀里,故意往他腹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掐去,疼得岑鹤九吸一口凉气,“我叫你老大行不行?还疼呢,别谋杀亲夫。”
容音瓮声瓮气地说:“不是亲夫,是后的。”
“我还超薄夜用420。”岑鹤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强行按着容音的脑袋搁到自己腿上,“睡一觉,到了叫你。”
容音只要一顺着他就浑身难受,“谁说我要睡觉了?我特别精神!我还能拖着刘卉宛去蹦三个小时的迪!放开我!”
“……”岑鹤九把她的脑袋摁下去,“你已经开始说梦话了。”
岑鹤九的大腿又舒服又好枕,容音在上面躺了一会儿,竟然食髓知味。眼皮很快上下打架,她却还记着刚才要说的话,迷迷糊糊地开口:“你还记得那天来暗算我的怪人吗?”
“那个女的?”岑鹤九也有点累,用手臂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嗯……我后来想了一想,觉得哪里怪怪的。”容音眼前浮现出那个模糊身影,“你觉不觉得,她身材有点像陆雪嫣?”
岑鹤九顿时僵了一下。
车里开着空调,低低的温度仿佛在催人睡过去。他抬手在容音身上轻拍两下,“怎么会突然想到一个故去的人?都这么多年了。”
“故去?”容音苦笑了一下,梦呓般重复他的话,下一秒就陷入沉睡。进入梦乡之前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那个人当年真的死了吗?
岑鹤九经此一话题,睡意却是彻底打消了。他英气的眉毛微微拧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扫一眼后视镜,和司机对视一眼,司机撞上他凌厉的视线赶紧移开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开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们怎么会走到这步的?
岑鹤九看着呼吸趋于平稳的容音,敲了敲驾驶位的座椅,“麻烦温度调高一点,谢谢。”
忘虑阁真不是病号收容站。
抵达榆职大的时候快十二点,正午的太阳又艳又毒,容音觉得自己要被晒化了。喵萝下课就在门口等他们,还知道举着把阳伞遮一遮,却也被高温烤得够呛。
看见容音和岑鹤九下车,她赶紧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跑过来,“赶紧赶紧,可热死我了,我请你们吃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