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容不念原本也没有打算看下去,就算不用燕景开口也是得出来的,只是燕景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像个得过且过的小混子,这副乱了阵脚的模样实在难得,容不念有心逗逗他:“奇了怪了,我怎么知道里边要干嘛?”
“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容不念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我还以为你走的是风流贵公子的路子,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话没扯谎,燕景的确出乎自己意料——毕竟王室子弟找出这么一个一心一意的还真不多见。
燕景振振有辞:“你一声不吭就跑进来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容不念一时没收住嘴:“这是你自己的记忆,你记得这么清楚怪我咯?”
“你!你——”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燕景破天荒急了眼,只好要挟道,“还想不想找东西了?再逼逼赖赖的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好好,您是大爷您说了算,”容不念顺声做出一副惶恐讨饶的样子,只眼角还余三分促狭的笑意,“可千万别把小的给弄出去啊,不然我交不了差会被师兄骂死的——”
燕景微微一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这实在是句很耳熟的话,不久前自己才说过类似的话。
“怎么样,行行好,指条明路吧……”容不念瘪着嘴。
像是想到了之前的相见,燕景摇头笑了下:“你啊……”
“说实在的,如果找不到匕首的话江子陵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容不念说得惆怅,看见燕景不解的眼神之后注定解释道,“你没见过,是刚刚才赶过来的,臭屁的不行,其实就是个脾气很坏的小屁孩,不会好好说话还天天板着张脸,跟我欠了他金子似的……”说完他又想起之前千机山上的传言,“也搞不好真的欠了……”
“哦,我知道。”
“嗯???”
燕景干巴巴地说:“我之前也飘着来着,飘了好几天,不过一直被他困在屋子里,你们来了之后才能走动的,就是一脚踹开门的那个吧?确实看起来脾气不大好。”
“岂止是不太好?”
“好吧,很不好,但看起来很担心你,说明你们关系不赖啊。”
“得了吧,他巴不得把我这个天玄之耻斩首示众之后再挂在千机山的歪脖子树上喂妖兽,但凡剩下一根骨头都要再扔出去不许近他方圆十里的那种——”
“不至于吧?”
容不念语气夸张:“怎么不至于!”
“真有你的。”
“……”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之后,燕景忽然大笑,容不念受到他的感染,唇角也掀起一抹笑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景直起腰来,随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走吧,带你去找遥见。”
“那您请!”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他带头走出大门,转眼间那座小院被他们抛在身后,容不念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骗了——燕景才是这段回忆的主人,自然可以找到需要的东西,而不是向他说的那样无能为力。
就像现在他带着容不念穿过那些宫殿,四季依次在他们眼前绽开,身后的园林景致都云烟般的消散,一阵轰鸣过后那些过往记忆都变成光点洒落在身周。
容不念随手点了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铿铿锵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随着他的触碰展现出一幅画卷。
眼前的燕景一个人待在间废弃的库房里,锤子榔头在身边摆了一圈,他垂着头叮叮咣咣地不知道在砸什么,最后出去的时候地上只有几片破损的木片。
容不念还没来得及讲出心里的疑惑,紧跟着画面一转,燕景面前站着的人又变成了慕容殊。
他眼睛发亮:“给你,答应过的!”
慕容殊微微蹙眉:“殿下这是?”
他已经不住在那个破败的小院里了——北蛮把人送来之后就再没过问过,慕容殊于他们更像急于脱手的棘手货物,反倒是燕王因为慕容殊和燕景形影不离注意到了他,再加之他向来表现的安分守己,燕王也就更放心让他做些文书工作。慕容殊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唯一不好的就是因为慕容殊得到重用,住处也跟着迁了之后他们见面的时间反而变少了。
“那个耳坠子,我凑了一对,难得找到颜色一样,大小还一致的,”燕景不由分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手里,“你快瞧瞧,喜不喜欢?”
是那对被燕景强凑成一对的耳坠。
慕容殊低头去看时,手像是被烫似的缩了一下:“这是……殿下亲自做的?”
“嗯,还有这个——”燕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布包来,“本来就是从人家身上扒下来,我寻思你也没个防身的,顺便把这个带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