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和我打这个赌吧,哥哥。”
第三次被殷辞打断的时候容不念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相比之下,他更震惊于殷辞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头。
右手指肚略显粗糙的纹路与他唇齿相贴,这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容不念睁大眼睛的同时,第一反应就是要往后退,平复一下自己竖起来的汗毛。
“就以上元节为界,”哪成想殷辞提前伸出胳膊揽在了他身后,让容不念进退不得,“三年后,我打赢了他就不解除保护灵契,要是我打赢了,我就再告诉哥哥一个秘密好不好……”
要是别人这么做的话现在指定已经躺在地上了,问题是殷辞算是他带大的,平时更亲近的动作也不是没做过,现在因为屁大点事儿直接上手把人打开有点伤感情,再说他也怕自己一激动,下手没个轻重把人伤到了,到时候还得自己去找药,可没想到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殷辞都快贴在他耳朵边说话了。
托了殷辞的福,容不念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体会到烫得冒烟是什么感觉,顿时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那那那、那就到时候再说。”
“那哥哥不许耍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嘞,”容不念撵鸭似的挥开他,“放开放开,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到了你的地儿了,赶紧回去睡觉,要不待会被查到了可不能来赖在我头上!”
“好,那哥哥也早点回去。”殷辞顺从地松开手,看着容不念故作镇定的模样低低地笑出声,离开时唇瓣无意间擦过他的肩颈,直接惹出了他半边身的鸡皮疙瘩。
他心力交瘁,并不想看殷辞,只是挥手赶人道:“嗯嗯嗯,赶紧走吧你。”
殷辞显然很高兴,看他一路回去的背影都快飘起来了,容不念看着他严重怀疑这是跟霭云他们学坏了,本来老老实实一个人没几天就变得蔫坏,再过个一年半载岂不是都能修出几条尾巴来,直接跟着霭云回青丘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
容不念御剑的时候还在想教育从娃娃抓起果真不假,再由着殷辞和霭云霭雨他们混,到时候千机山又得出一个山大王,他又瞅空瞅了眼手背上那个黑不黑灰不灰的印记,寻思殷辞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不舍得让他背契印,他还不知足,讲来讲去跟自己搞条件,吃了多大亏似的,这是要上天吗?
第117章 前尘事
他本来以为殷辞是孩子心性,随口一提说过便罢,没想到自那之后还真的要劲儿不少,这两年除了元宵灯会还出去,剩下的玩乐都推了,照修青的说法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其次,主要是态度够端正。
话里话外都是要容不念遂了殷辞心愿的意思——他们只以为殷辞是想早点找回场子,压根不知道和容不念打赌这么一遭。
容不念看着瘫在自己面前的魔族叹了口气,心道世事无常也不过如此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他这边快到点儿了师尊才蹦出来说要去当间谍。
要不是清虚道长和师兄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容不念都要怀疑这是在逗自己玩。时间紧是一回事,背信弃义又是一回事,虽然容不念打一开始就没有要殷辞一直背着那个保护契的念头,但三两年的时间还是愿意给的,提前违约背信也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容不念踢了一脚地上已经凉透了的魔族,表情为难:“必须得去?”
云栖鹤:“是,而且只有你体质特殊可以过界不受压制,这次过界碑非你不可。”
“那也没必要把保护契解除了吧……”容不念在一边碎碎念,“我倒时候使个幻术,又没人看得出来,混过去就行了。”
“有必要,”云栖鹤被他师弟不知天高地厚的态度气到了,“你使幻术能瞒过谁,瞒过殷辞,瞒过我,瞒过莫如归,你能瞒得过师尊吗?你连修青都瞒不过!”
清虚道长在座上咳了一声,他也自觉太过激动,平复下来才又开口道:“师弟,你这次要去的是界碑,那里边有什么谁都不知道,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师尊和我都知道你是怕殷辞无力自保才定了契,可现在各地魔族数量猛增,活动也比之前两年频繁得多,光这三个月天玄除的魔就顶得上过去一年,不念,你我都清楚距魔族破界而出已经不远了,再这样下去,谁也护不了谁,你总要让他自己对敌的,退一万步讲,只要殷辞在山上一日,我也可保他一日无虞,所以你最好——”
“最好就是必须得把契给解除了呗。”容不念耸耸肩,把师兄的苦口婆心都融会成了一句话。
清虚道长看不出他这是个配合的态度还是不配合,当即代替徒弟拍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