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遭了歹人?异国他乡的,出了事要怎么办?”柳芽儿气的重重锤了秦沐一下。
“怕!可怕解决不了问题!就算我不这般招摇,低调的去寻了当地的商户,未必不会遇到黑吃黑。我在让人放出话时,就交代过那人将我的身份稍稍润色了一番。什么某朝廷官员的女婿,什么代表了大凉朝的友好建交,不日便要去拜见暹罗王。”
柳芽儿啧啧啧几声:“看不出来,我们秦沐的心眼子竟然这么多,竟编出这么多鬼话。”
“芽儿可冤枉我了,我哪里是说的鬼话。柳叔是不是朝廷命官?我是不是柳叔未来的女婿?陛下既然重新开通两国的贸易,自然是要建交的。我乃大凉人,出了边境,自是代表着大凉。再说,我只是想去拜见暹罗王,见不见是他的事不是?我哪里说一句假话了?”
这一番话,听的柳芽儿一脸懵逼。按照秦沐这么说,确实句句在理。
“然后呢?”
秦沐嘿嘿一笑:“然后啊,然后因着这么些身份,那本想打我们主意的人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我是要拜见暹罗王的,二来虽说大凉国库空虚,但在兵力上,打一个暹罗还是绰绰有余。我若真是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让我没想到的是,暹罗王也听到了此事,竟真邀请我进了王宫,问我从大凉带来什么稀罕物!茶叶倒还好,他们那边也种,以前两国通贸易的时候也有买卖。但白糖和酱油他们还是头一回见。那暹罗王也是个谨慎的,先是让我尝了尝确实无毒,再由宫人去尝。几次三番之后,才亲自品尝,尝过之后便是大喜。而后便让我将那一批货物全部留于宫中,至于报酬,暹罗王赏赐了我万两白银!还有一些其他的玩意儿。”
“什……什么?一万两?”柳芽儿不敢置信,她累死累活的花了整整六年才赚够万两,结果秦沐跑了一趟暹罗,赚得比他还多。
待柳芽儿从震惊中平静下来,秦沐又道:“货物全部卖与了皇宫之后,那些贵族与大商户更是信了我的身份不凡,纷纷寻到了我,打听起我卖出去的是何稀罕物,下次何时再去。”
“我自是与他们明说,他们听罢对酱油跟白糖也很有兴趣。我与他们道明年再去,定的售价是酱油一两一斤,白糖二两一斤!”
秦沐说完,有些担忧的忘了忘柳芽儿,见她没生气,才接着道:“不是我心黑,一百文一斤的糖卖二两,实在是这一趟走下来,旅途遥远不说,还要但许多风险。商队的人多有家室,有一趟得一年半载,我总不能亏待了人家。所以这钱,自然是由暹罗人出。”
“黒啥?不黑,这钱就该他们出!不愧是我们家秦沐,做的对!嘿嘿~”柳芽儿笑着夸到。
“所以芽儿这是不气了?”
……
“芽儿,回来的路上,我翻了翻老黄历,五月十二是黄道吉日,我们成婚吧!”若不是新宅子里还没置办好,他恨不得明天就将人娶过门。
柳芽儿推搡了他一下,少见的露出娇羞:“这事你与我说做甚?婚嫁之事,自是由我爹与我奶做主!”
???
这个家,不是向来芽儿说的算吗?
公鸡还未打鸣,柳芽儿屋里就燃起来油灯。
一番漱洗过后,柳芽儿被驾到梳妆台前梳妆。
梳妆之前,由东街布庄老板娘的婆母帮着柳芽儿开脸。老板娘的婆母刘氏,便是钱氏请的十福老人。
开脸以后便是,扑粉,描眉,涂红。
最后再是梳头。
刘氏一边梳头,一边唱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待梳妆打扮好,换上了大红嫁衣,柳芽儿便坐到了床边,静静地等待。
钱氏端来一碗溏心蛋,哽咽着声音:“芽儿把鸡蛋都吃了,不然这一天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
对于出嫁,柳芽儿本来并不伤感。秦沐置的宅子离县衙只隔了一条街,只要她想,随时随地便能回来,即使是深更半夜想她奶了,她也能抱着枕头抹黑寻回来跟奶奶一起睡。
可看到她最爱的奶奶泪眼婆娑的模样,柳芽儿也难受的紧,眼泪不自觉的掉了出来。
“奶,您莫哭了!新宅子离这就几步的路,我以后日日回来陪您,您莫哭。”
“傻丫头,嫁了人了,哪有日日回娘家的?”
“咋滴,难道我嫁人了就不姓柳了?还不能回娘家了?我不但自己回,我还带着秦沐一起回。奶,莫哭!”
钱氏拍了拍柳芽儿的手,:“好,我们芽儿最孝顺奶奶了,快,把鸡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