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按芽儿说的办!”
说完柳芽儿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绞着手:“我就是来与爹说声。我这就回屋去,爹,您也早些歇息!”
夜渐渐深了,连枝上的蝉儿也歇了声音。
秦沐从小匣子里将银子全都倒到床板上,那些个一角的小碎银份量轻,沿着床板滚出去好远。
秦沐将银子一个一个的捡回来,再一遍一遍的数着。
先前在小王庄靠着打猎物卖皮子攒下了三百两银子。后来到了柴桑,芽儿开了铺子全是他在打理,他本说不要工钱,权当是报答柳家的养育之恩。可柳叔与芽儿非要给他一成的分红,他不肯要,芽儿就给他摆脸子。
无法,他只得应了。他原想着,将这一成的红利银子攒好,等芽儿出嫁时给她做添妆的压箱底银子。
但现在想来,这银子到时候直接交给芽儿好了,就当……就当是这个家由她来管钱。
思及此,秦沐又脸色发烫,脑中全是少女仰着头问你喜欢我么的模样。
翌日,没了先前尴尬处境的柳芽儿,也不再缩在屋里看书,坦然的与秦沐一道去了铺子。
前头酿的酱油虽说有上万斤之多,可各地的货商过来你买一点我一点的,作坊里的存量倒也剩的不多,铺子里的客人也少了许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的作坊就那么大,做不到后世那般无缝对接的量产。至于下一批酱油,只等一个月后村民的大豆收了,便开始酿。
上午又来了两个外地进货的货商,秦沐招待完客人,想着天气这般热,便去了巷子口的那家饮子铺,买了一碗凉茶和一杯酸梅饮子。
“我问了店家,这个是酸甜口的,这个是没什么味道的,但都解暑。”秦沐将两饮子摆到桌上,又要下楼。
“哎……等等!”
秦沐止了步子,问:“芽儿,怎么了?”
柳芽儿用下巴朝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驽了驽,秦沐明了,浅笑着回身在柳芽儿对面坐下。
“诺,这个你喝。”说罢,将凉茶推倒秦沐面前。
秦沐听话的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柳芽儿也浅尝了一口酸梅汤,后伏到桌上盯着秦沐看。
秦沐被盯的发虚,结巴的问:“我……我脸上可是沾……沾了什么东西。”
柳芽儿抿着嘴笑,摇了摇头说:“秦沐,你真好看!”
就这么一句话,听得秦沐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道:“芽儿好看,芽儿……最好看!”
“嘿嘿,嘿嘿……”柳芽儿乐坏了。
“你们两在笑什么呢,傻不愣登的!”柳冬青不知何时上了楼,看着二人傻兮兮的样子蹙眉。
这两人,背着自己在说什么开心的八卦么?竟然不带着他一起听,太可恶了。
柳芽儿忙掩了嘴角的笑,从桌上起来,坐直了身子问道:“哥,你不是去了柴桑县学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铺子?”
说到这个柳冬青就来气。近来铺子清闲,父亲那边也没什么需要帮衬的,他就想着去县学里再学习一番。
结果倒好,那夫子说他已经教不了柳冬青什么学问了。若有心要学,不如去沐阳或是府城,那儿的夫子都是正经的举人。不像他,只是个秀才。
“芽儿,你说,等爹兴建了学堂,我去做夫子怎么样?”柳冬青语气诚恳,没半分玩笑的意思。
“你要去做夫子?”
柳冬青挨着秦沐坐下,端起秦沐的那碗凉茶一饮而尽道:“今日我去县学,那儿的学生寥寥无几,身上的补丁打了一层又一层。可就算如此,他们一个个都坐的端正,跟着夫子认真读书。”
“我当时鼻子一酸就想哭,我想到了在淮阳的自己。如果手头宽些,谁又不想自己的孩子上学堂考出个功名来光耀门楣?就像咱爹那样!”
说到自家亲爹,柳冬青眼里冒着亮光,又道:“我虽中了秀才,但目前去考举机会不大,至于日后还未知,我也不去做他想。咱爹一直想给村里盖学堂,让柴桑的孩子们能免费读书。我就想着,到时候咱也去学堂做先生。虽说我本事不大,可教那些孩子们启蒙识字还是可以的!”
“哥,若是喜欢,就去做!无论是考举也好,还是做兵马大元帅也罢,我都支持你!”柳芽儿至今都还记得,年少时的他哥,想当兵马大元帅。
“芽儿~呜,不愧是我亲妹子!对了,你们刚在聊什么八卦,说与我听听。”这聊来聊去的,又绕回来了。
柳芽儿干笑两声:“没,没聊啥。”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十月金秋,土路两边的杂草早已枯黄。倒是荒草丛中夹杂着的小野菊开的正盛,黄色的小花儿镶在野草中,星星点点的,好似后世那些名家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