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柳芽儿就将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钱氏说了。
钱氏听罢,恨得牙痒痒的道:“亏得芽儿你回来的急时,不然我还真被那赵夫人说动了心,将此事应了去。这样的女子真要娶回来,还不得搅得家宅不宁?”
“就是!都说娶妻娶贤,贤妻旺三代。只要人品是个好的,管她家世不家世!可这人品不好的,家世再好,娶回来也不得安生。”一想起那赵小姐,柳芽儿柳来气。
祖孙二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县衙,正巧遇到出来的柳爹。柳爹还好奇这赵府摆宴,怎么都不留人用饭。刚想问下缘由,就被柳芽儿拉到屋里。
柳芽儿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于柳爹听,好叫她爹提防着点,免得到时候叫人蒙骗了去,胡乱的应下了柳冬青的婚事。
柳爹点头,表示他知晓了。
经过赵府那一回,柳芽儿一直没出门子,日日在屋里头看书。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柳冬青来邀着去逛庙会,柳芽儿才放了书,跟着一道出了门。
虽说柴桑的经济还没有大回暖,但对于重大的节日,庙会上还是热闹非凡。
庙会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商品虽说不上琳瑯满目,品种倒也不少。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夹杂着孩童们的奔跑嬉闹声。
元宵节本就有赏花灯的习俗,庙会上也属卖花灯的摊位最多。
秦沐买了个兔子花灯送给柳芽儿:“晚上我们不得出来,到时候芽儿将这灯点了挂在屋里,想来也是好看的。”
柳芽儿接过花灯,笑道:“这花灯做的真好,像个真的小兔子,活灵活现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忽视了边上的柳冬青瞬间变了脸色。
“这一去十来年,秦沐还是这般偏心!只给芽儿买,却不说给我也买上一盏花灯挂在屋里。”柳冬青叹气,一副委屈巴巴的欠揍模样。
秦沐被臊的脸色爆红,道:“我……我又没说不给冬青哥买。冬青哥你自己看,喜欢什么样式,我……我付钱!”
“切,我才不要呢!这花灯都是女儿家家拿来把玩的,我一男子汉大丈夫,要这玩意做甚?”柳冬青耸耸肩,仿佛刚刚那个委屈抗议的人不是他一般。
欠揍!
买完了花灯,三人沿着街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新奇的小玩意或是瞧着好的吃食,也会掏钱买上一些。
“这串大,您拿这串!”卖糖葫芦的小贩见柳芽儿生的好看,人又和气,特地挑了一串大的递过去。
柳芽儿接过冰糖葫芦,一转身,迎面就撞上了赵府的小姐。
这还真是巧呢。
柳芽儿不喜赵小姐,此刻只装着眼瞎当着什么也没看见,径直与之擦肩而过。倒是赵小姐开口喊了一声将柳芽儿叫住。
柳芽儿翻了翻白眼,却还是给面子的停了步子。她想,估计是因为那日之事,赵府的老爷夫人训斥了她,今日碰巧遇见,想要给自己道个歉。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她一声对不起吧。
“柳小姐,好久不见,近日可好?”倒是没了那日的趾高气昂。
柳芽儿本就不想搭理她,只是礼貌的嗯了一声。
“不知这位是……”赵小姐问了话,好似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红着脸低下头去。哪有当日半分嚣张的模样。
柳芽儿顺着她低娓的目光看去,见她所问之人,竟然是她哥柳冬青,差点惊掉下巴。
不是吧!赵小姐这副娇羞的模样,不会是看上她哥了吧?
那日这姓赵的不是说她哥只是个泥腿子出生的穷酸秀才,给她赵小姐提鞋都不配吗?怎么这会子见到正主,秒变脸?
颜狗都这么没原则嘛。
不过说起来,就她哥跟秦沐的身材样貌,在柴桑还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也难怪赵小姐见着了人改了心思。啧啧啧,只可惜,为时已晚。
柳芽儿把玩着手中的花灯,笑了笑,道:“这位就是你口中给你提鞋都不配的穷酸秀才咯!”
什,什么!
赵小姐暮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冬青。
坊间只说这知县一家农户出身,家风又是个节俭的,连劈柴做饭都是自己来做。还说去岁城郊大开荒,这柳冬青也跟着下地。
那时她还想,他爹当了知县又如何,他中了秀才又如何,还不是那劳碌的命,竟然还跟着村民们下地。
可现在柳芽儿却告诉她,眼前这位翩翩佳公子,竟是传闻中的柳冬青。
那日……那日她侮辱柳冬青的话,叫柳芽儿听了个全。她有没有……告诉她哥?
“柳……柳公子……好。小女赵芜儿,是虎踞大街赵家的幺女……”赵芜儿有些不安,绞着手中的帕子等着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