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五条悟带歪的!
阿纲愤愤瞪人。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对方是不是确实掌握了足以控制天元的手段。”他将被五条悟带偏的思路重新掰回正轨,“而是老爹和天元为什么要防备那个人。”
“正因为对方曾经试图阻止天元和星浆体的同化,促成天元的‘进化’——或者说精灵化、咒灵化,天元和老爹才怀疑对方想要对‘进化’后的天元做些什么。”
“在杰这个咒灵操使出现以前,恐怕老爹和天元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咒灵操术这个罕见度与六眼不相上下的术式上。”
阿纲猜测。
除了咒灵操术,世界上还有其他可以控制咒灵,且更加常见的术式存在。
而且术师们也不是没有别的手段,可以禁锢、驱使咒灵。
或许最初,天元向黄金之王索求的,就是在自己咒灵化以后,不受到类似的手段威胁,能对自己的人格和自身意志保有最大程度自主支配权利的那份自由。
是在夏油杰这个咒灵操使出现以后,黄金之王才意识到,或许天元需要担心的,远不止是被人禁锢、被人利用那么简单。
“——是这样么?老爹?”
阿纲问。
黄金之王颔首。
“或许天元比我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说不定。”
他回忆起了与天元订立束缚那天,在只有两个人的薨星宫地下密室里,在束缚成立的那一刻,天元脸上那倏而闪过、如释重负般的神情。
“天元能够通过结界感知到很多东西。或许他提前知道了些什么,只是他与我之间的相交,与其说是同盟者,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等价交换更为恰当,这样连朋友都称不上的关系,很多情报他不愿与我共享也属正常。”他说。
“毕竟老爷子你是异能者嘛。”五条悟耸肩,“说真的,天元大人会与老爷子你秘密订立束缚,这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毕竟在咒术界内部,对异能者的评价向来不怎么正向。
咒术师们对这群无法祓除咒灵,但却能伤害、杀死自己的能力者既充满忌惮,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称呼他们为普通人吧,他们却拥有着虽不同于咒术,但也同样强大的各色异能。
可与此同时,他们却依然是“非术师”。
“说得极端点——就以禅院家那可笑的信条为例吧。”
“‘非术师者非人’,就算是异能者又怎么样?在有些咒术师看来,既然不是术师,那连被称为‘人’的资格也没有。”
五条悟语调里充满讥诮。
“可他们私下这么想,真到了异能者面前,又敢当面对异能者讲出这种话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哦,个别那些脑子有坑、自己作死的家伙除外。
总之,在这样一个咒术界整体对异能者观感复杂又扭曲的大环境下,天元主动提出和黄金之王订立束缚,还可以说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可如果天元除此之外,还对黄金之王这个既是陌生人又是异能者的初见对象表现出了超乎寻常、莫名其妙的信任,那就真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
“所以,老爷子你也只是知道有人在试图促成天元大人的‘进化’,但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具体有什么目的,对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
“而根据老爷子你的推测,天元大人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尚未可知,但他很有可能已经猜到对方想利用他的‘进化’做什么了。”
然而,“除了与老爷子你订立了束缚,天元大人却没有试图通过其他方法来保护自己。”
——为什么?
天元为什么没有尝试着去做其他准备?
要知道,天元的存在对整个咒术界而言至关重要,事关他的安危,五条悟相信只要天元说出口,愿意协助他排除危险的,一定大有人在——尤其是在五条悟这个“最强”出生并成长起来以后。
五条悟确信,如果是为了守护天元,总监部一定不吝向自己发出指令。
而以天元为理由,五条悟大概率也不会拒绝。
可天元却死守着这个秘密没有将它透露给咒术界的任何一个人。
加上黄金之王此前又说他是天元那时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上层的烂橘子们果然已经无药可救了么……”
五条悟猜到了什么。
为什么天元会无人可信?
因为那人的手已经伸入了咒术界上层!
天元一旦有所行动,说不定会立刻引发对方的警觉,让对方发现,原来天元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计划!
黄金之王说过,天元能够通过结界感知到很多东西。
这一点,或许对方暂不知晓,以至于那人的一些行为在天元眼中接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