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男人才是她的长项,搞阴谋诡计?还差点意思。
看徐安安如雕像凝神思考着什么,问劼礼催促道:“还不赶紧去签合同,‘客户’等着你呢。”
“这就去。”徐安安恍然回身,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退回来那个笔架,我又送去拍卖行了,你真不打算要了?”
“送不出去的礼,没有砸在手里的道理。”提到祈铭,问劼礼眉心微皱,语气显得有些不悦,“祈铭嘴很严,我从他那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以后不用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徐安安轻扯了下嘴角:“可你前段时间上心到我以为你要追求他。”
“狗屁,我对男人不感兴趣。”问劼礼不屑冷嗤。
“可你对女人也不感兴趣,所以……你到底对什么事情感兴趣,钱?权利?地位?”
缓步走到徐安安面前,问劼礼垂眼望着让许多男人一眼入魂的绝美容颜,内心毫无波澜,却仍是抬手勾起一抹乌发,置于唇边落下记如同打上烙印般的吻——
“我对把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有兴趣。”
—
掐头去尾,罗家楠等了三根烟的功夫才被祈铭“捡”到。这还是遇上红灯、祈铭停车回头跟他说话才发现他不见了,要是一路绿灯,呵,估计得到家再说了。
难得碰上个得理不饶人的机会,罗家楠故作姿态地耍起了脾气,祈铭让他起来,就是不起,说蹲那吹夜风舒服。祈铭自知理亏,不好当街跟他嚷嚷。骑车的感觉唤起小时的记忆,微风拂过引人陶醉,一时间过于沉浸其中,完全忘了后座上还有颗南瓜这回事。
就在祈铭绞尽脑汁把南瓜从地上“搬”起来时,旁边有个卖花的女生路过,看着对方怀中打蔫的各色玫瑰,他突然想起上次白色情人节时罗家楠买给自己的白玫瑰,脑子一转,掏钱买下女孩全部的存货,转头一股脑怼到罗家楠怀里:“呐,送你花,别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了。”
“……”
瞅瞅本该扔进垃圾桶的次品玫瑰,再瞅瞅祈铭隐忍到极限的表情,罗家楠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然而腿蹲麻了,一笑直打晃,重心不稳“咕咚”坐到了地上。还好没摔着电脑,等他呲牙咧嘴地被祈铭从地上拽起来,彼此相视一笑,什么小情绪都抛诸脑后了。
最后猜拳决定,三局两胜,还是罗家楠骑车带祈铭。眼下临近春节,一路上天空中偶尔炸开朵烟花,绚烂墨色的夜空。
“这一年年的,过的可真快。”
坐在车后座上,祈铭仰脸望着闪瞬即逝的烟花,忽发感慨。时光就像指缝里的细沙,握是握不住的,唯有记忆值得珍藏。过去的一幕幕飞速划过脑海,然而大多数都是工作和吵吵闹闹的日常,像今天这样“浪漫”的回忆简直屈指可数。
罗家楠的笑声随风飘向后座:“那可不,那天我师父说,这人呐,一过三十,这日子就跟飞一样的快,一眨眼,四十了,再一眨眼,五十了,再再一眨眼——”
“嗯,彻底闭上了。”
“……”
听自家媳妇如常耿直,罗家楠再一次明确认识到,和祈铭想愉快地聊一次天儿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就说这风,这夜,这浪漫的骑车带人之旅,咋唠着唠着 “彻底闭上了”?
这个话题不好唠,那就换个话题:“诶对,内什么,刚那问劼——啊不是,奥斯本,他那脸是不是动过刀啊?我刚发现,他耳后有条疤。”
“嗯,我听他说,早些年出海时失足从游艇上落水,被船体撞断了颌面多处骨骼,做过修复手术。”
“哦,怪不得他一笑脸上的肉那么僵硬呢,原来整过容啊。”
“那叫修复,不叫整容,整形手术本来就是为了修复面部、肢体缺陷而出现的外科分支专业。”
提及专业问题,祈铭习惯性抠字眼。以他所见,但凡自己身边的“朋友”优点突出,包括但不限于多金、帅气、情商高,或者在某专业领域大放异彩之类的,罗家楠总得找茬挑点毛病。
于是他忍不住开启说教模式:“你不要总是对我身边出现的人充满敌意行不行?这不是个好心态,看人得看长处,谁还没个缺点了?试想我天天挑二吉、薯片儿、冬瓜、方月亮、红姐他们的缺点,你乐意听?”
您先把人名都记全了行么?罗家楠略感无奈。不就说了句整容么,看这上纲上线的劲儿。话不投机半句多,能一起过这么久,全靠他心大。
“行,我以后选择性闭嘴,谁的毛病也不挑,您满意了不?”
“你的语气毫无诚意。”
“那等到家,我上炕给你表达诚意。”
然而等不到回家兑现承诺了,刚拐到小区门口,兜里的手机催命震起。罗家楠赶紧支腿停车,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咋着二吉,想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