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即将得偿所愿，这一切的一切，好像终于要在今天彻底拥有了。
陆书亦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当自己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心头一直萦绕着的情绪，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突然就那么散开了，只余了满身的轻松。
他听着身旁典雅的大提琴声，看着早已经被倒好的红酒，还有一盘盘色泽鲜美，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菜，再看了看对面周珩也眼底被烛光照亮的眼睛，微微亮起。
陆书亦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珩也等待这么久，他看着陆书亦环顾了四周，在眼前的美食佳肴上停留了这么久的视线，最后看向了他，眼底都仿佛蕴含着什么情绪一般，教人分明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这跟自己想的就更不一样了啊！
怎么会这样？
周珩也大脑宕机了，半天才憋出来了一句话：“不应该问你对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很干，也很尴尬，周珩也光是说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于是，他还没经过思考，也没来得及等待陆书亦的反应，又快又轻地说道：“我给你一点点时间想想，我先出去。”
话甚至还没有说完，他人就已经站了起来，椅子在身后发出巨大的拖拉声，他忙不迭跑了出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陆书亦看着周珩也“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捏着眉心，轻微笑了笑。
真可爱，也是真的胆小。
半晌，周珩也终于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也已经恢复了淡定，甚至还能一本正经地坐下来，再若无其事问上一句：“你想好了吗？”
陆书亦看了一眼外面的万家灯火。
如同星火一般被聚集，照亮了整个城市，照亮了一方天地。
而如今，这番场景都倒映在陆书亦眼眸里了。
周珩也无端感受到了寂寥，仿佛无边无际的悲凉与哀伤均在此刻袭了出来，周珩也第一次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伟岸身影下的脆弱与惘然。
他有些心疼，更有些受不了，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但陆书亦却在此刻开口了。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什么，说我喜欢你这件事吗？”
这……
周珩也彻底哑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么么么！
第81章 四年
“说什么？说我喜欢你这件事吗？”
明明说出的话那么、那么重要, 可偏偏他的语气，为什么又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呢？
甚至连神态都是随意至极的，就仿佛随口一句话, 随手一件小事。
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甚至不用风吹它就自己散了的话, 却在周珩也脑中如同投下了一颗惊雷，震得他舌尖都有些发麻。
原本信心十足准备得无比充分的周珩也被搞蒙了，脑海中如同乱麻一般絮乱, 像是毛线被缠绕在一起, 死活也打不开顺畅的口子。
情绪在堆积，也在释放, 周珩也甚至完全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告白了？陆书亦朝他告白了？
就这么随意？？
周珩也震惊了，眼睛也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如同一只被惊扰的猫咪一般, 很可爱，非常可爱。
陆书亦再度笑了, 眼眸中倒映出烛火，更倒映出周珩也的身影。
他朝后仰了仰, 明明告白的是他，他却仿佛被别人告白了一样，端得就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道：“贝贝, 我的说完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时候, 耳旁的大提琴声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原本的二三人也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中, 一切只剩下了两人，周珩也还有陆书亦。
周珩也思绪依然是絮乱着，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最终微张着嘴：“你就这么干脆？”
这么干脆就表白了？他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陆书亦叩击桌子的动作猝然停住，仿佛连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低落，他的语气莫名有些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深不可测，还有悲伤。
但他的语气依然是轻轻的：“那不然呢？贝贝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我到底喜欢贝贝了。”
他一口一个贝贝，就连语气也带了几分自嘲。哪怕说出来的话是调侃的，语言间的那份沉重，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他只消这么一说，周珩也就应已经开始自责起来，心脏也仿佛是被攥紧一般，怎么也舒缓不下来。
周珩也再次哑了口，闭闭眼后，才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么突然……”
他的语气里满是犹豫……
哪怕周珩也已经预料到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但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如此的令他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