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珣便忍不住整个人朝她压了下来,将她抵在身前书案上。
珑月仰头,害怕的拿着小手捂住他坚硬的下颌,无比的委屈起来:“阿姊方才问我,嘴上怎么红了?我推说是喝汤被烫到了才骗过了她.......”
珑月说完,她忽而害怕道:“.......阿兄,我害怕,以后我们能不能不要一没人就亲嘴了.......”
她胆大包天,初识此事只觉得美妙想要一试再试,也因着自小到大就与阿兄亲热,是以此事自然而然从没想过太多。
可她渐渐懂得了许多,她二人的这般行径只怕在外人看来是放肆至极。
那日......
常令婉说了一句私定终身的话,二叔母便气急败坏的说这是腌臜事。
要一条白绫送她去了,免得丢尽了门楣。
近来父母说要给她相看夫君,无论珑月怎么劝都不听,是以珑月总做起噩梦来。
她知晓常家没人敢伤害自己,可......
傻姑娘总是这般,胆大包天的是她,临阵逃脱的也是她。
她后知后觉的苦恼起来,做了坏事什么都怕起来。
“阿兄,我好害怕啊,亲嘴不会有身孕吧?”
郗珣略怔忪在原地,倒不是为了小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的胡言乱语——
脑袋里成日想着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对珑月无形中的安排,自以为她还是一个小孩儿,没有主意更不懂安排,他遐想的日后,从未与她透露过......
他自以为是的叫她天真无忧,盼她无忧无虑的去享受迟来的父爱母爱,可实际.....小姑娘的懵懵懂懂,给她带来了多少惶恐不安?
只怕是实在害怕了才告诉自己的......
郗珣垂眼,轻轻过来抱住她,一如幼时那般,将她托在怀里,他吻上她的额头,用自己的脸颊厮磨起她柔软的面颊。
“胡言乱语,什么事都不会有。”
珑月最信阿兄不过了。她一听什么事都不会有,顷刻间便什么烦恼都忘了。
她破涕为笑,愁眉苦脸也不见了。
“那我就不怕了,我担忧了许久......”
珑月伸手挽住郗珣的肩颈,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闻着兄长领间的幽香,“那......日后还是要偷偷的,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啦。”
珑月蜷缩着身子坐在郗珣腿上,郗珣以额抵靠着她圆滚滚的前额,两人这般仿佛连体婴一般,怎么看怎么不舒坦的姿势。
可实则,只有当事人知晓,再舒坦不过了.......
听着外边风儿的声音,闻着兄长的味道,珑月舒服的快要喟叹出声。
低沉的酥麻麻的声音落在她耳际。
“被人发现了也无妨。”
“兄长与珑月行三书六礼,结为夫妻,可好?”
珑月听了心中纵然欢喜,可她也不是傻子,愁眉苦脸又慢吞吞道:“......我阿爹阿娘可能不想那么早......他们、可能会有些不同意......”
何止是不同意?只怕常岱常祯会暴跳如雷,李氏会痛哭流涕。
郗珣也是颇为棘手此事。
最快的法子便是请一道圣旨懿旨,可这实乃下下之策,与常府撕破脸皮无所谓......可难不成叫小姑娘夹在其中为难?
不到万不得已,还须先礼后兵。
珑月见兄长眼神深幽,以为他害怕了,想了想珑月便信誓旦旦的道:“阿兄放心,若是他们不同意,我就与阿兄私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一生
天气渐寒, 朝中愈发杂乱无章。
临近年关,许多奏折纷涌而入。
水患、饥荒、天寒,更是有无数州府上折子追在梁帝屁股后头哭着喊穷。
便是连近来一直太平, 百姓休养生息的北境也不安分起来。
盖因西羌老王病重,其属意的大王子临危监国。奈何年轻力盛却没能耐压住身下人, 几个王叔各个手握实权不服管教, 一个两个带着兵马企图自立为政。
西羌如今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派以大王子为首的旧王庭, 另一派便是以那几个老王叔为首,更是主张朝着羯人称臣的新王庭。
如今天气日渐严寒, 若西羌同羯人联合, 只怕北境会有动静。
郗珣传信回去命朔北加强戒备,自己则是叫来了谢鉴叮嘱起他上京之事, 开始分批交予下去京城暗桩。
上京开春必有大动乱, 谢鉴此时来接手再好不过, 郗珣也是时候早些安排旁事。
......
天气睛阳,苍穹一片澄净如洗,艳阳普照。
今年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来的颇为壮观。
珑月在上京之中见到的第一场雪,碧蓝苍穹间,不断有雪花绒毛一般四处飘落而下。
她迫不及待跑去园子里, 额间的发被风撩起, 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她欢笑着伸着手去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