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盖住,别让我看见。”
他吐吐舌头,盖上衣服,又拿开了手。
鉴于我势必争一口气,又熬了几个通宵,将我和满分间的3-5分硬生生缩小到了1-2分,尽管我已经头晕眼花,甚至胃病复发,但不管怎么说,人定总要胜那些妖魔鬼怪。
成绩揭晓的时候我也很紧张,我觉得这是我和它的较量,尽管我从未听到过它的声音,只跟它的代理无头人打过交道,但那又怎么样,就算所有人都许愿,我也绝对不许。
我的排名,是36。
他妈的!
这已经毫无意义了,这些不知廉耻的蠢货们许下了过分的愿望,那个坐在角落里从来不听课、在化学课上打牌叫外卖的学生,排名第9,他凭什么许这种愿望?他难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许个高五十分的愿望,反而他敢直逼满分,他算什么东西?
他发现我看他,对着我恬不知耻地笑了笑,那张恶心的肥脸,我真想把他的脸烧掉。
那么多毫无付出的人,现在分享着自己的成绩,仿佛在郊游一样快乐地闹着,没有压力,没有努力,没有顾虑。
突然,班里一个靠墙的男生站起来,直挺挺地向窗边走去,他的表情惊恐万分,极其抗拒,但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
这里,是12层。
他经过我的座位,他转头向我求救,他求我救救他,伸手拉他一把,那时他已经爬上了窗台,靠窗的女生早已经吓得跑开,只有我离他一臂之遥。
他奋力转过头,那脖子扭得已经不成人形,手臂却坚定地抓着窗台,腿往外迈,他转过头是为了看我,他挤出声音:“求你……我错了……我不该……”
我看都没看他。
愿望是你要许的,你自己抵抗不了,就要付出代价,现在只是代价来了而已。
你活该。
他纵身一跃而下,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闷响,就像西红柿摔在了地上。
有什么办法,报应而已。
自作自受。
班里的同学慌张地惊叫起来,那些原本越糟糕的差生越紧张,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配得上什么,配不上什么。他们在慌乱中还不忘分享情报,说什么那个男生没有听到咯啦声啊,听到咯啦声才会死。
蠢货,难道它就非要按照你的意思做吗?它那些奇怪的代价还没让你懂它根本不在乎吗?还自己总结出什么规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站起来,淡定地穿过人群,走出班级,他们看了一眼我。
我去我弟弟的班级,把他叫出来,他们班的学生也都慌得不行,但又凑在一起向窗外看。
我弟走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没回答,牵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到角落里。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了,我抱住他。
我浑身发抖,那跳楼的男生最后一眼看得可是我,我没有伸出手,愤怒过后我才逐渐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就那么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
我弟弟问我,怎么了。我没动,我想我应该是哭了,我抓着他后背的衣服,他现在稍微比我高一点。他身上有种洁净剂的清香,还有太阳晒过的味道,他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让我想起一些午后闲暇的时光。
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抱着,也不再问我,我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胸口的一片地方,我蹭了蹭,他没有动。我想我很害怕,我觉得我苦心经营建立的一切,都要被摧毁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东西即将要崩塌。
大概过了很久,他把手放在我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鲁基乌斯也听说我们班上有个人跳楼了,他来我们班找我,没找到,等了我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才看见他。
“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没事。”
我想我的预感没有错。
因为那星期的周五,我弟弟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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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怪物-7
鲁基乌斯进我房间的时候,带了一杯热水:“你还是睡一下吧,你三天没合眼了……”
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弟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周五正常放学,监控显示他出了校门,走过了一条街,接着在进入下一条街时,就再也没有了踪迹。一开始我骗爸妈说他去同学家住两天,昨天眼看瞒不住,我给他们订了一份城北旅游活动,好不容易把他们送走,我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事我必须自己解决,因为很危险,我不能把他们牵连进来。
不用想,我知道谁干的。
那个该死的爬走的警察,现在一定抓住了我弟弟。
其实,我总还有最后一条路……
鲁基乌斯看我一直盯着手里的木枝,立刻夺了下来:“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