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点点头:“真的吗?不会吧。”
在他的逼视下,琼斯偏了偏眼神:“……只能说,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我一开始被赫尔曼送到医院以后就决定是我了吗?”
琼斯摇头:“没有,我们还对你做了一系列调查,身体健康状况检查,指标都合格了,你很优秀。”
“真是谢谢哈。”
“让你成为爱得莱德家族的一员,无法也就是入个籍的问题,我想了几十种办法,但是,”琼斯摊摊手,“谁让老板任性呢。”
“为什么?”
“这你最好去问他。不过如果让我猜,”琼斯颇带讽刺地笑笑,“可能谁都有鬼迷心窍的时候吧。”
安德烈没接他这句话:“具体是因为什么,是血液很稀有吗?”
“并不是,是稳定度的问题,如果他们想把你固定在‘交界’阻止力量从时空间传递,要有某种体质,有足够的抵抗力,稳定很重要。换言之……”琼斯说到这里,猛地闭上了嘴。
“你不是说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吗?”
“……”琼斯舔舔嘴唇,“长老院说世界上有很多力量降临的‘预兆’,你或许和那些预兆有什么关系。这样的预兆并不少,只是我们也没必要无穷无尽地找下去,差不多就行了。”
安德烈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他死里逃生的一切缘由,就是一个用来打发人的策略,假如在那里的人不是他,假如去到那里的人死掉,对这些权贵来说,就如同在街上丢了一只塑料袋,没有价值,死不足惜,在他们波澜壮阔的大事业中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中一把普通的白骨。
人和人的命,价钱大概本就是不一样的吧。不过,赫尔曼随便丢他的命卖人面子,现在安德烈的枪拿在手里蠢蠢欲动,这下万金贵重如赫尔曼,他的命,也不过一颗子弹,一摊血,一具伏尸而已。死亡终究是公平的。
安德烈把枪插回腰后,琼斯望了他一眼。
“什么?”
“我说了很多,很多其实没必要说。”
“所以呢。”
“我想这样我就不再是你‘一报还一报’名单上的人了。”
安德烈笑笑:“好,那你背过身吧。”
琼斯犹豫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还一下手?”
“可以,但不会有用。”
“还是还手吧,忠臣总要还个手。”他说着就一拳朝安德烈砸过来,安德烈轻飘飘躲过,将人扭过去,掏出怀里的乙/醚捂住他的口鼻,等人软下来以后放在了地上,扒了他的衣服,捆住他的手脚,封住他的嘴巴,扬长而去。
和琼斯不同,直到枪口顶到了赫尔曼的脑后,他才注意到有人来了。
“反应好慢啊。”安德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眼神望向病床上的艾森,这孩子看起来性命轻飘飘,如同一张惨白的纸,脸色几乎泛出死人的青灰。
赫尔曼死气沉沉地转过头,抬着眼睛盯向安德烈,枪口抵在他的额头。
“我回来了。”
赫尔曼没有出声,他的脸色暗沉又带着点凶恶,并不针对安德烈,而是因为艾森的危难处境导致的郁结与愤怒。
真到了要开枪的时候,安德烈居然有点犹豫,他望了一眼艾森,难道要在这个生命垂危的孩子床前杀了他的父亲?
赫尔曼一把攥住了他的枪口,安德烈愣了一下。
“我犯了个错误。”赫尔曼这么说。
安德烈把看向艾森的眼神转向他,嫌弃地撇了下嘴:“现在你又要忏悔?”
“忏什么悔?”赫尔曼站起来,安德烈迅速抽开枪,稳稳地对准他,赫尔曼只是平静地看了眼他的枪口,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如果你后悔坑我去死,给我下跪,或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艾森又看了眼艾森。
赫尔曼的嘴唇苍白,精神紧张,有种逼到边缘的感觉:“不,不……”他看了眼安德烈,“你有什么重要的?”
安德烈顿时一阵怒火冲上心头。
“犯错的是我,我本来应该知道的,你这样的人,只会是个麻烦。”赫尔曼还在继续说,“有那么多种方法处理你,偏偏我让艾森跟你有了交集,都是因为我居然……”他盯着安德烈,“居然在无聊地想起你在杯子口上给我缠着的布,所以放过你,不然你这种流浪狗一样的东西……”
“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装什么人上人!”安德烈扬起声音,他果然看到赫尔曼就犯恶心,“你放过我?怎么不说是我放过你,我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我他妈才是有病,为他妈一杯热茶跟你搅到一起,忍受你那鼻孔朝天的做派,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