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
嗓音里仍带着一些轻挑,然而萩原研二眼底的笑意却褪的一干二净。
“我没把你踹下摩天轮就不错了,你觉得我会容忍你在这儿等死?”
松田阵平愣住了。
缓缓松开抓着幼驯染手臂的力道,男人无力的坐下来。
“我不该去那伽的……”
他为什么一定要为了自己能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去探寻安室透的消息?
如果没见到他,萩原研二的记忆就不会这么容易恢复,那么今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个注定要坠入地狱的摩天轮上。
萩原研二却一脸浑不在意的表情,他同样曲腿坐在地面上,用力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
“不要这么悲观嘛,我能够恢复记忆,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是跟你心有灵犀,被上天注定要来与你同生共死吧?”
松田阵平愣愣的抬起头。
接着他沉浸在痛苦中却依然聪慧的大脑,飞快的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微小的希望自绝望的沼泽里冲破:
“你的意思是……”
萩原研二没有回答,反而是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第三方的声音在轿厢内回荡。
“我可以说话了吧?你们生离死别这么一场大戏,感动的本少爷光顾着找纸巾擦眼泪了,一点都不敢吭声。”
这声音格外的年轻,清朗又贵气,虽然是带着调笑的意味,却语调从容,带着那伽少爷懒洋洋的味道。
松田阵平:……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另一个声音已经又响起:
“和月,你会被恼羞成怒的卷毛笨蛋追杀到天涯海角的,别说了。”
这个声音即使经过电子传播后,变得有一些轻微失真和扭曲,却仍然熟悉的让“卷毛笨蛋”跳着脚蹦了起来:
“金毛混蛋!”
像是被这一声咆哮逗的忍俊不禁,泷泽和月压抑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看来只有你会被追杀了,金发的混蛋先生~”
萩原研二把衣服口袋里的通讯器拿出,欢快的晃了晃。
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暴躁的揉着头发:
“啊啊啊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快点说出来啊!距离炸弹爆炸就只剩下一分钟了啊喂!”
泷泽和月从容淡定:
“来得及,他已经到了,我们的‘最优解’。”
完全没掺和进过Port Mafia的浑水,松田阵平并不理解着“最优解”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意思,并在看到轿厢外突然出现的大长腿时瞪大双眼。
从突然出现的腿的姿势来看,这个人应当现在正坐在轿厢的顶上,轿厢四面并没有脚踏,如果现在不开门,那个人恐怕会有掉下去的危险。
松田阵平连忙用力将滑门拽开:
“喂,你是……”
在他拽开滑门的一瞬间,轿厢顶上的人轻轻一荡腿,便翻进了轿厢内。
这人艺高人胆大,虽然身材高挑,身材健壮,但是落在轿厢内部的地面上时,却像是猫一般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这危险的行径,看得下面一片围观群众和警察们不由自主的惊呼。
松田阵平吃惊的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泷泽和月对他的叮嘱几乎瞬间就回响在脑海中——
“如果在最危险的时候遇到了认识的人,可以选择相信他。”
他刚才一直以为这个人指的是萩原研二,可现在想来,对待萩原研二,哪里还用得上和月叮嘱……他怎么可能不相信幼驯染?
原来对方指的,不是hagi,而是眼前这个人。
红色的短发,面无表情的脸庞,下巴分布着稀稀落落的胡茬。明明年纪比他还小,样貌也算俊朗,却总是带着一股子社畜大叔般的气质,身上穿着一件万年不变的沙色风衣。
他们在那伽综合娱乐大楼见过,他们一起拆除了炸弹。
这人是那个,很有可能是泷泽和月胡诌的、“老中青侦探三人组”组织中的“老”,织田作之助。
一个蕴含着奇异平和气息的危险人物。
松田阵平皱起眉头。
他知道对方也是一位拆弹高手,在这种无解的情况下,让他来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是要强行拆除炸弹,不顾无辜民众的死活吗?松田阵平想到这个可能性,眼睛一睁,对他无比熟悉的幼驯染已经一把拽住了他:
“小阵平,相信他,好吗?”
hagi这么说的话……
松田阵平看了萩原研二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织田作之助蹲下身去,看了眼已经拆到最后一步,只剩下把线剪断就可以成功排爆的炸弹,十分欣然(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他自己认为自己的表情是这样的)且赞许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