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水平的全面下降也就算了, 工作方面,又平白无故增加了无比繁重的研究任务,还要时时刻刻警惕来自组织的试探和监控,就算和月又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精力体力,头脑天赋,这样被两面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无意识的摩挲着对方的手指,安室透眉头一蹙——他在对方掌心和指腹摸到了茧子,那是长期持枪用枪才会磨出的痕迹。
和月以前从没摸过枪械。
天才少爷的手,做过最累的事情就是宅在研究室里做实验,最多耍耍手术刀。
他记得和月说过,他虽然在机械上有些天赋,却对枪支并不感兴趣,没有过也没练过。
可是现在,投身黑暗的青年,不得不拿起枪了。
毕竟组织里,就算是研究员,也都是精通杀人术的专家。
心底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拧住,一跳一跳的疼,安室透盯着泷泽和月印满疲倦之色的眉心,眼底也慢慢染上痛意。
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满屋都找不到安室透,于是走到院子里,正好从灌木丛的间隙看到安室透弯下腰,托着泷泽和月的手。
他微微垂下头,额间抵在对方的手背上。。
覆盖着浅金蜜糖的琥珀色与冷霜白雪的融合,没有丝毫突兀,只有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碰撞,又富有异常和谐的美感。
松田阵平与幼驯染久别重逢,却又很快要被对方忘记,原本处于悲喜交加,思绪万千的状态中,此时见到这一幕,却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他侧头低声对诸伏景光耳语:
“看到这样的 zero,我还是没有实感。”
“他真的对泷泽和月……?”
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反正zero绝不承认,一旦提起,就是‘没有未来’、‘不是时候’……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卷毛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烟盒,顿了顿,想起泷泽和月所在之处,一律禁烟,又把烟盒揣了回去。
他没好气的看了诸伏景光一眼:“你不了解,你不知道……反正你们两个一条心,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也绝不会告诉我,是吧?”
诸伏景光脸上的笑意无声的消散,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的任务,是不是也跟这个组织……”
松田阵平话没说完,自己停住了话头。
他身边的警校时期好友,明明温和又开朗,提起组织,一双蓝色的眼眸就像凝结的冰一样清冷,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即使当年面对杀害他全家的凶手,诸伏景光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神情,明明眼神冰冷到让人几乎浑身打颤,面容却又安静的近乎冷漠。
卷毛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
就算任务结束,保密期过去,恐怕这一段日子,仍然是景光和zero不愿提及的、黑暗又痛苦过去吧。
算了,还是别问了。
既然都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
两个人出现不久,安室透就已经发现了。
他将泷泽和月的手缓缓放下,走向两人。
脸上挂起几乎成为肌肉记忆一般熟练的优雅微笑,安室透刚要开口,松田阵平就已经一惊一乍、满脸嫌弃的摆摆手:
“ Zero,这个表情好恶心哦,你是在学景光和hagi吗?”
安室透眨了眨眼。从容的摊开双手:“毕竟人都是会成长的嘛,总会变得更加成熟。啊,抱歉,忘记了只有你不会。”
松田阵平:……
降谷零这个家伙,不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而是参加了某些口才培训班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想法倒是没有错。
毕竟进入公安后,在卧底前的培训课程中,确实有口才、交流、写作等各方面的培训。
不行,这口气他忍不下!
松田阵平瞥了亭子里补眠的少爷一眼,压低了声音,捏紧拳头:“我倒要看看,你的身手有没有跟你的嘴一起成长!”
安室透扬了扬眉,笑眯眯的伸出手掌,勾了勾:“来,试试?”
………………
天色擦黑,清凉的夜风吹拂着,穿过灌木丛,落在泷泽和月的脸颊上。
青年茫然睁开双眼,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睡了整整半天,确实有效的缓解了他精神的疲劳,但是对于低血压人来说,这个时间点睁开双眼,还会伴随着头晕和隐隐约约的反胃。
泷泽和月坐在原地,好几分钟都没有动弹,直到又一阵夜风吹过,感觉到喉咙干渴,他食指和拇指指尖用力的在鼻梁上按了几下,缓解眉心下坠似的疼痛,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
正准备看看4个久别重逢的同期在干嘛,泷泽和月一拧身,结果差点被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