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辛苦麦场铡麦子的社员了,要等着麦子来了才能开铡。
“好,你既然想好办法了,就按照你说的来,今天晚上收完,明天的生产计划照样还是你安排。”何书记明显的感觉到祝阳舒不一样了。
以前说这些事儿的时候,他从来不提意见,都是按计划来。
现在居然变动计划,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不好也没关系,还有他这把老骨头在前边儿顶着呢。
何书记摇摇头,“都交给你了,出了什么事儿,有我在前边。”
说完这话,他背着手,晃晃悠悠的离开麦场。
刚才他们谈事的时候,祝妈一直没敢插嘴,一直在闷头吃饭,这会儿何书记走了,祝妈才出声问小闺女,“今天怎么是你送饭啊?”
“还有,在麦场还习惯不,都跟你说了很累的,让你不要请假,你偏偏不听。”这么大的太阳,要是把闺女这身雪白的皮子给晒黑了咋整。
前些天她就嘱咐闺女不用回来帮忙,结果这孩子一定要坚持回来。
说什么现在大哥二哥都不上工,家里的工分换粮食肯定不够,后续超支的话还得跟大队买。
他们回去帮忙,工分能多点儿是点儿的。
祝扬灵把手里的水壶递给她,笑着说,“三姐在家哄着静静睡觉呢,娘,你是不是忘了,你闺女现在这把子力气比大哥二哥也不差啥了,我铡麦子又快又好,不到十点,任务完成就回家了。”
就她这么把子力气,就算是再来一堆麦子她也能干完,不过她心疼自己,干份内的活儿就成。
祝妈恍然,她倒是忘了自家闺女被老神仙指点了。
“那也悠着点儿,这太阳多大啊,你还没结婚,千万不能跟何月似的,晒得跟黑煤球似的。”
何书记今年六十多了,何月是他的幺女,却养得一点儿也不娇惯,家里家外一把抓。
就是这农活儿干多了,好好一个大姑娘晒得黢黑。
她看着都心疼,也不知道何书记咋想的,何月明年就要结婚了,也不让闺女在家捂捂,想想结婚穿上红嫁衣,也太辣眼睛了。
祝扬灵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上午何月说话的时候,牙齿是挺白的。
能让她落下这样的印象,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何月的牙齿确实挺白,一个是何月确实挺黑。
不过,这不重要,“娘,何月的对象不会因为这个嫌弃她的。”
她和三姐就算是向阳大队最白的人了。
没办法,她们姐俩像了姥姥,一身白瓷的肌肤,怎么晒也晒不黑,所以祝妈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祝妈白了她一眼,“谁说嫌弃了,但是相比娶个黑铁塔,人小伙子更愿意对象白白嫩嫩的吧?”
祝阳舒在一边儿听不下去了,“想找白嫩的让他去城里找啊,人家何月是过日子的人。”那孩子一看就特别老实,跟自己闺女一样。
祝扬灵可不愿意跟爹娘背后议论新认识的小伙伴,说了两句话,挎着篮子溜了。
晚上,祝阳舒果然没有回来,他在地里盯着四队和九队干活儿。
其余的几个队一听没弄完的晚上接着弄,下午咬着牙割完了自己这个片区。
今天高强度干了一天,要是晚上接着干,明天早上一准儿爬不起来。
累就累点儿吧,今天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就补回来了。
祝扬灵也从大嫂的口中知道她爹是怎么整治李家的了。
孙窈高兴的前仰后合,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是没看见,七队分的地就在咱们二队前头,李大山下工的时候,他直接累得趴在地上起不来,还是两个儿子给抬回去的。”
她摇摇头,“真是白长这么大体格子了。”原来是个重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
等抢收结束,祝扬灵回到国营饭店上班。
这些天她忙着的时候,国营饭店倒是没什么人。等她不忙了,大家也不忙了。
从进了饭店,祝扬灵都没闲下来跟方简说句话。
麦收之后,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热,饭店后厨更是像蒸笼一样,祝扬灵热得中午饭都没吃两口,就跑到后院大槐树下边儿凉快去了。
明珠在后院放了个躺椅,她趁着明珠不睡觉,自己先躺会儿。
躺在竹躺椅上,祝扬灵舒服的长出一口气,这椅子不错,她也要给自己安排一个。
“饭都没吃多少,不饿么?”
方简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祝扬灵闭着眼叹气,一定是这个躺椅太舒服了,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方简靠近。
阳光透过树叶隙,斑驳的洒ʲˢᴳ在她的脸上,没有睁眼,“太热了,不想吃。”
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蒸熟了的包子,急需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