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像逃一样转身离去,却不料下一秒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她转过身时,只见弗里德里希立刻松开了手,手里拿着一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黑色衬衫,递给她道:“夜晚还是有点冷的。”
那双湛蓝眼睛看着他,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让她沉醉。那句我家很近便被她吞回了肚里,她接过那件衬衫,披在了身上,黑沉沉的,倒也不让人一眼便看出来是男生衣服。
“我会洗干净还你的。”
“我们很快回再见。”
“对。谢谢你,弗里德里希。”
“没事。”
“对了,我不是衣服掉进了水中,我是自己穿着衣服跳了进去。”
“看得出来。”
“那么晚安了,弗里德里希。”
“晚安,安德娅。”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安德娅立刻被惊醒。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暗淡的烛光,密实的四堵墙,不流通的空气,原来所有都不属于她的。
她还在这个他妈的战争世界里,没有弗里德里希,也逃不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想把章节控制在45章,事实上也是因为写了一篇番外的原因,不想乱排版,最近这几章可能都会有点长(老福得会发得更快,可以去那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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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Marianne:玛丽安娜代表了作为一个政治意义上的国家(state)的法国以及她的价值观念。她的形象遍布法国各地,还常常被放置在市政厅或法院显著位置。她的形象被雕刻成了一座铜像,矗立在巴黎的共和国广场上,以象征“共和的胜利”。(source: Wikipedia )
自由领导人民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uple:法国浪漫主义画家欧仁·德拉克洛瓦为纪念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的作品[2]。此画最早在1831年的巴黎沙龙上展出,而后被巴黎罗浮宫收藏至今。(source: Wikipedia )
You had me at hello: 类似就是你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因为翻译出来有点奇怪,所以直接用英文了)
第41章 第500缓刑营
直到四月初,尤安才告诉安德娅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左岸再次变得平静,她也可以回家了。在周六深夜里,她坐在书桌前,借微弱烛光画了好几张画,直到晨曦时分才停下笔,小睡了一会儿。
再次醒来时,桌上小时钟指针搭向八点正,安德娅换上纯白裙子,在两星期以来第一次爬出了狭小的地下室。
当阳光倾泻在她身上时,久违的温暖竟也有些过于炽热,让她忍不住把眼睛闭上,然后用手臂挡在眼前,静候片刻,才勉强适应强烈的光线。
过了小半会儿后,她把手臂放下,抬眸看去,入目花草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满目美好。砌起的石墙挡住外面光景,围起一小方独立天地,初春阳光很和煦,洒落下来时把那股缠绕着她的闷气赶散,添上了一股清爽气味。
鸟叫蝉鸣,四周只有安德娅一人,自由自在。
安德娅从树荫处向前走了几步,在无遮无掩的草地中心停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躺了下来。她的手横放着,皮肤与草地接触的感觉尤为真实,带点痛和痒,泥土有些湿润冰凉,阳光却是很温热。
天空湛蓝一片,连云朵都看不见,偶尔有飞鸟经过,无拘无束。如果可以,她也好想变成鸟,不受世间任何约束,更能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她总是有这些想法,她希望自己可以一觉醒来,便到了个没有人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所有人的地方。她觉得在那里,她会成为更好的安德娅。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了好久,久到眼睛变得酸涩,闭上时还能看到太阳的残影。她呼出一口气,待呼吸再次变得平稳后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疲软的四肢。裙摆上沾了几根草,她伸手把它们拂落,摆弄整齐,便转身朝庭院回廊走去,眼角余光却在此时扫到了一道身影。
好像是那天开门给她和格丽塔的神父。
“早安。”安德娅思忖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微微点头。
“早安。”男人也抿了抿唇。他依旧一身黑袍,手里捧着本圣经,打量着安德娅,再道:“这里最让人放不下的是风景,有时甚至比塞纳河畔更好。”
安德娅知道他应该是看到她刚刚放纵的举动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的确很让人放松。”
“你有信仰吗?”
她听到神父这样问。
本来她想答没有,然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想说没有,可是最近她却有在祷告,也希望着主是真的存在,可以保佑她爱的人。几番思绪变换,她道:“我想有的。”
“弥撒是欢迎所有人参加的。如果你想,半个小时后的弥撒也欢迎你来。”神父轻声道,拍了拍安德娅肩膀,“人的一生不能总是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