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某人夸张的惊叫声响彻了整间客栈……
张金衣梳洗完毕,摸着嘴边怔怔地望着铜镜出神。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伙计来送膳食的声音,张金衣松了口气。
“三爷”月香打开门,看到有两个端着盘子的伙计,他们身后站着胡三爷。
“我要和你们小姐一起用膳”胡庭钧不由分说面无表情的走到圆桌边坐下。
“是,三爷”月香低着头暗自吐了吐舌头,高兴之余开始苦恼自己应该站在哪边……
听到胡庭钧的声音,张金衣的脸突地像炉子里燃烧的炭火,红亮亮的烫手。
“你还好吧?”看到张金衣红扑扑的小脸,胡庭钧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手伸出去到半空中又退了回来“月香,让李荣去请郎中来,他们在楼下。”
“啊,不用了。我没事。”张金衣低下头,用双手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蚊蝇一般的声音细细地从嘴里挤出来。
“什么?”见张金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胡庭钧忙欺身上前,想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没……”张金衣深吸一口气,加大音量抬起头,猛然看到胡庭钧的脸在眼前放大,阂得她的身子条件发射地往后仰,眼看就要摔倒了,腰上突然一热,被一只大手用力揽住……
温热的鼻息轻柔地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脸庞,张金衣觉着快要窒息了,幸而某人也像触电般的弹开了……
月香瞪大了眼睛,很久没有看到小姐这么慌张了,她突然觉着嗓子有点痒,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奇怪的氛围瞬时消散……
“开动吧。”胡庭钧拿起筷子。
月香站到张金衣身旁为她布菜。
“你也坐下一起用吧,现在我们的处境没必要这么讲究,一起用吧”张金衣扭头对月香说,单独和胡庭钧用膳感觉怪怪的。
“那可不行……”月香冲着小姐摆摆手,又怯怯地望着胡三爷。
“嗯,坐下吧。”胡庭钧一脸的和蔼让月香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看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不是在做梦。记得就在前不久的几个月之前,小姐摆好一桌酒菜把三爷诓来,还死死地拽着三爷的袖子不松手,三爷眼皮都不眨地将马褂袍子一股脑的脱掉,就穿着素袍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屋子……
一顿饭吃得相当安静,张金衣一直埋着头吃,没吭声。她虽然想过要在三爷面前顾及形象,但肚子着实饿了,而且这些美味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边吃边估算着菜的价格,也思忖着今后该何去何从,不能总在客栈住着,胡家也没义务再给她一处宅子啊……
看到张金衣的好胃口,胡庭钧从心里到面上都轻松愉悦了不少。
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张金衣觉着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虽然她用力吃了,但月香看来只顾着展示淑女的一面了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而胡庭钧也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饭倒是吃了两碗。看着盘子里还剩余了很多,张金衣忍不住在心底埋怨,吃不了干嘛要这么奢侈,真是浪费啊。她拼命忍住了打包留着下顿的想法。缺银子的时候还要顾及自尊心真的很辛苦啊,她不禁感慨……
伙计在张金衣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将桌子收拾干净了,月香为两位沏好茶水。
“休息一下就收拾行李,要换个客栈,这里太邋遢了。”胡庭钧环视四周,一百个不满意。对郎天行尤其不满意,那小子看着不像缺银子的人,却舍不得给自己的女人找个好点的客栈要间上房,把受伤的女人丢在这种破屋子里算什么回事?!
“哪里邋遢了?这里又不是什么棚子,好好的屋子,有床有被的,哪里邋遢了。”对胡庭钧说她坚持要住的房间‘邋遢’,她有很大的意见。
胡庭钧瞧了一眼张金衣,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藐视。
“看来那位郎公子对你也不过如此。”不容张金衣反驳胡庭钧再次催促月香快收拾。
“不过如此?难道不顾性命把人从大火里救出来在三爷眼里是不过如此?”张金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表示和某人很难沟通。
“又不是缺银子还将受伤的你安置这种地方,这不是在看轻你吗?”胡庭钧耐心的解释道,他了解张金衣的脑子一贯不好使,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他有义务点醒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看轻我?郎公子为何要看重我?!郎公子与我素昧平生,不但舍命相救还把我送到了这里,请郎中来为我医治,这就叫看轻?那么某些只会在一旁冷言冷语,给了一顿饭就开始指手画脚的人是看重我咯?!”
“只给了一顿饭?难道你这些日子吃的用的都是张家给的或是郎家给的?若不是因为你,好好的宅子怎么会被人烧掉?你……”胡庭钧望着张金衣冰冷的眼神,胸中迅速蔓延的怒火好似又在瞬间熄灭了,他懊恼地闭紧双唇,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为何总是这么容易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激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