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很期望做下堂妇,做下堂妇也比做这个让人屈辱的三奶奶好。以后碰到合适的男人,我当然会嫁给他。不过,这与你无关。”
“你——你……哼!你以为还是你前世那个年代,在这里下堂妇可是没人看的起,你最好清醒清醒”
“不必你操心,这里除了你看不起我,没人看不起我,有的是人宝贝我,你只管写休书就好,那样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谁宝贝你?难道你……你又看上了那个朴老爷还是朴少爷?!你说!”胡庭钧的怒火越来越旺,连最后的理智也要燃尽了,他用力捏住张金衣的双肩,眼睛瞪得好似铜铃,厉声质问道。
“啊——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弄痛我了!”张金衣被捏得失声呼痛,她扭动着身子却仍是挣不脱,于是将膝盖上顶……
“啊!”这次轮到胡庭钧呼痛了,他终于放开了张金衣,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裆下,面上极为痛苦。
“掌柜的,笔墨拿来了。”伙计听到屋里安静了许多,这才拿着笔墨进来了。
“放在桌上就好,你下去吧。”张金衣理了理被胡庭钧摇得松散了的发髻,微笑着示意伙计放下笔墨,就可以出去了。
伙计还有些不放心,又扭头看了看背着身子蹲在地上的胡庭钧。
“没事,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张金衣又摆了摆手,伙计这才不解的摇着头走了。
“笔和纸都拿来了,可以写休书了吧。”
张金衣研着墨,斜睨着蹲在地上的胡庭钧。可胡庭钧却未吭声,于是她又说了一遍“墨也研好了,不是答应了要写的吗?不会又赖账吧。”
“你这狠毒的女人,用这么大的力气!不行!我这里很痛,我要先去找焦郎中瞧瞧……若是有什么,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哼!”
胡庭钧突地站起来,像只弯虾捂着自己的裆下,用肩膀撞开张金衣理直气壮但却是扭扭捏捏地走了出去……
张金衣只能张着嘴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半天没恍过神来,对这样耍赖的胡庭钧她只能表示无语。
胡庭钧出了门方才直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道好险。
入冬以后,天黑的更快了。
刚到晚膳的时辰,一轮弯月已经孤零零的挂在树梢。
“今儿怎么还未走?是在等我一起用膳的吗?”
朱忆宗从外面进来一眼就发现了还端坐在柜台后的张金衣。
“不是,今天有客人。”张金衣瞥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朱忆宗,无精打采的回道,完全没有和他斗嘴的兴致。
“哦,有客人为何还是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是你那三爷带来的客人?”朱忆宗突然趴在柜台上,将脑袋凑到张金衣的面前来逗弄她。
张金衣果然被吓了一跳,她恼怒的将朱忆宗的脑袋拨到一边,正待骂他两句,突然用眼角瞥到胡庭钧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站在朱忆宗的身后怒视着他们,那眼中就像要喷出火来了。
朱忆宗这时也觉察出了张金衣的异状,遂循着她的视线扭头向后望去。
“哦,是三爷来了,在下朴平浩,是金衣的合伙人。”朱忆宗主动笑和胡庭钧见了礼,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不过,面对充满敌意的目光,他突然有了捉狭对方的欲望。
“嗯”胡庭钧高扬起下颌,斜睨着朱忆宗,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他恨不得一脚将这个轻浮的小子踢到九霄云外去,居然还唤起了金衣的闺名。一朵阴云爬上了他的心头,让他顿生疑窦。
“你还没有用膳吧?”胡庭钧忍着怒气,不再理会朱忆宗,而是走到柜台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张金衣,柔声问道。
“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会给你们送到房里去”张金衣冷冷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便叫来伙计吩咐把准备好的酒菜送去上房。
“一起上去吧,蒙老爷和我是朋友,不必拘束。”胡庭钧欺身上前,凑近了张金衣,小声央求道,虽然感觉她还是不会答应,也不想在那个轻浮小子面前丢脸,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那么三爷是检查过了那里没什么问题,打算用完膳就把休书给我吗?”张金衣也凑到胡庭钧的耳边,细声问道,她的声音是难得的柔和。
“嗯。就依你,那么可以走了吧。”胡庭钧露出甜甜的笑容,还趁着张金衣不备,亲昵地伸出手帮她把脸颊旁散落下来的一绺青丝绾到她耳后,好像完全无视一旁还有个看客。
“三爷和金衣这么恩爱,真让人好生羡慕啊。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朱忆宗爽朗地笑着和二人道别,往后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