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回道：“今年高一。”
“成绩不错吧？”
“一般。”
陈先生却真信了：“没事，高三出国就行了，国外比国内更注重素质教育，成绩算不了什么。”
江暮却笑道：“这出国也是要看成绩的啊，出国读个野鸡大学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国内。”
“也是，有你庇护他，还怕成不了事吗。”
江暮想说什么，却听江景行先开了口：“伯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单刀直入，显然是不耐烦了。
陈先生完全没听出来江景行的情绪，只当他好奇，扭头对江暮道：“我电话里和你说了，说实话老江，有些事我宁愿交给你，都不愿意托付给我那些国内的亲戚。”
江暮理解道：“我知道，我也定不负所托。就是不知道你们办到哪一步了？”
“今天去递交了文件，但说实话，我心里有点虚，”陈先生叹气，“要不是我急着赶回去，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买家，我也不会把我父母留下的东西这么轻易卖了。”
“是临春路的那几套房子？”江景行倒是知道这些房子，他们虽然多年不来往，但也不是完全没通音信，前两年还通过电话。
陈先生父母刚开始筹划建这房子的时候，南城区比现在还落后，到处是山峦荒地，只有几个小村落，偶有看见高层楼房，都还架着脚手架。
“是那几套，”服务员来上菜，陈先生道，“边吃边说。你一直在国内，对源市的情况肯定比我要了解。临春路旁边的西河路你知道吧？”
江暮笑着摇摇头：“我虽然知道一点，但还没有我儿子了解的多。”
陈先生诧异地看向江景行。
江景行喝了一口水，低头玩手机：“南城区不是一片荒地吗？”
陈先生又看向江暮。
江暮无奈：“是，那片现在是一片荒地，但是以后发展起来，肯定就和现在大不相同了。”
“愚公移山，没有十年八年，”江景行将游戏的声音放大，“谈何容易。”
江暮：“……”
陈先生终于察觉到这小孩对自己有情绪了，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景行就喝白水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江暮瞪了一眼江景行：“行了。”
江景行面无表情，对父亲的训斥不以为意。
陈先生越发肯定这小孩就是个纨绔子弟，笑道：“没事，小孩子嘛。”
江景行却仍没把手机收起来，而是对江暮道：“我想看下合同。”
江暮对陈先生道：“对，忘了问你了，你合同带了吗，刚好我们也可以帮你看看，现在国内的各式文件、合同都很有讲究。”
陈先生也正有此意：“我这合同是在房管局附近的律师所拟的，他们专门出这种交易合同，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江暮接过他递来的合同，又交给江景行。
陈先生想说什么，又被江暮问道：“你这买卖做的有点草率了，怎么这么急？”
陈先生叹气：“没办法，我岳母现在在急救，医生都已经下病危通知单了，我再不回去，估计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陈先生当初出国，很托岳母照顾，几乎把岳母当成自己亲生母亲。
江暮理解地点点头：“相信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陈先生又道：“那这南城区，以后是不是真的会发展起来？我听那买房的小姑娘说，锦和地产源河别墅亏本，都快倒闭了，西河路很有可能招商不起来，这到底是真是假？”
江暮诧道：“源河别墅……”
江暮还没说完，江景行已经一目十行看完合同，扫过最后的乙方签字，收起手机正色道：“如果你要托付我爸为你办理过户，这份合同就需要再找律师过目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行。否则出现了问题，还要我爸帮你打官司吗？”
“景行，”江暮斥责了一句，将合同拿过来，“你和伯父好好说，耍什么脾气。”
陈先生笑了笑道：“小孩子，没事。他说的也没错，确实应该再找律师看看，确定一下有没有要补充的地方。”
江暮道：“这个没问题，找律师的事我来办就行。”
江景行把文件递给他时，直接卷着合同，露出了最后的签字。
江暮扫过“肖芳”两个字，想起什么，问道：“你刚刚说，买房的是个小姑娘？”
“对啊，怎么了？”
江暮失笑，摇摇头。
“你认识？”
“不是我认识，是景行认识，还关系匪浅。”江暮道，“卖给她，你倒是能放心。”
陈先生又高兴了：“是吗，那姑娘难不成是景行的女朋友。那他们这价出的，还有锦和地产倒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