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柔霜环顾四周,“五师兄人呢?”
转头便看到江颜站在堂下,一身皂衣,手里握着根上黑下红的水火棍,显然在这里他的身份是一名衙役。
白柔霜忍住笑意,开始认真听堂下的人说话,什么草民的确偷了邻家的鸡,但那是因为他去年偷了我的鸭;什么是他胡言乱语,草民从未偷过什么劳什子的鸭子,直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她转头想求助师姐,发现许疏楼这个假师爷正低头专心玩弄假胡须,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铜镜一边抚须一边揽镜自照。白柔霜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抬手一拍惊堂木,堂下二人尚没反应,她倒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咳……你丢了鸭子,该第一时间报官才是。如这般私下施以报复,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本、本官判你还邻人一只鸡,此事到此为止!下去吧!”
“谢大人。”
白柔霜盯着两人神态,见那邻人得了失而复还的鸡,满脸喜色;另一人只是被判还了鸡,未挨板子,倒也能接受,没有什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她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衙役把二人带了下去,又在门口禀告,“让下一位苦主张氏女和人犯宋氏等人进来吗?”
“不不不,太难了,放过我吧,”白柔霜拉住师姐,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们快离开吧!”
三人离了画,在这家太虚境中随意走走看看,直到面前一幅画上有牛儿在悠闲吃草,白柔霜驻足奇道:“五牛图?会有人选择入这幅画?”
许疏楼和江颜对视一眼,后者清了清嗓子:“咳,总有人爱好比较特别。”
白柔霜仍旧满脸的茫然,被两人迅速架走。
又经过了千里江山图、溪山行旅图等,许疏楼介绍道:“这些画中,主要是可以飞在空中看风景,遍赏江山千里。”
白柔霜突然想到:“我们在画中会遇到其他入画之人吗?”
“会,不过这几幅画作选择的人少些,不容易撞上,楼上的人多些。”
白柔霜便顺势问道:“人最多的是哪一幅?”
江颜神色古怪:“春宵秘戏图,或是青楼剟景。”
一听这名字,白柔霜就悟了:“……春宫图?”
“没错。”
“我还以为修士能有些更高的追求,”白柔霜不由摇了摇头,“比如在画中体验一下升仙,在天界生活什么的。”
“你说的这种也有,可以入画去当天界的大将、仙子,还可以体验传说中的八仙过海,甚至有人去扮牛郎织女,”许疏楼笑道,“选择入画者倒也不在少数,可毕竟是幻想出来的仙界,总有人嫌弃太虚假。”
“也是,”白柔霜想了想,“师姐你有没有扮过什么人?”
“有,”许疏楼回忆,“扮过天上的娘娘,去画银河拆散牛郎织女,还挺有趣的。”
白柔霜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转头问江颜:“五师兄你呢?”
“我上次也和师姐一道来的,我扮了托塔天王,师姐让我捉拿谁就捉拿谁,让我拆哪对儿就拆哪对儿。”
“……”你们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趣味?白柔霜压抑住自己的吐槽,“那这里最复杂的画想必就是仙界图景了?”
许疏楼想了想:“应该是山海经。”
白柔霜起了兴致:“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
不知不觉,三人已顺着回旋的楼梯来到了五层,一幅巨大的山海经画卷便镌刻在墙面上。
许疏楼付了灵石,这一次画卷旁的侍女却递给他们三人每人一只防御纸符,还叮嘱了一句:“进去后若遇到危险立刻使用,纸符可化成灵力罩,抵一次攻击。”
“多谢。”
三人甫一进入画卷,便有几只生着翅膀的老虎向他们飞着俯冲过来。
白柔霜一惊,摆出了防御的架势,那几只飞虎却并未攻击,只是停在他们面前好奇地打量。
许疏楼的手非常熟稔地抚上了虎头,那飞虎被她摸了几下,便舒服地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
白柔霜:“……”
其他飞虎不满地将她和江颜望着,似是在嫌弃二人不解风情,两人只能苦笑。
飞虎载了她们一段路,期间遇到了巨大的人面蛇,险些把白柔霜惊得掉下虎背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师姐:“山海经到底是写实,还是幻想啊?这些神兽现实中真的存在吗?”
许疏楼摇头表示不清楚:“这里的大多神兽在修真界都无人见过。不过天外有天,谁知道他们是否存在于另一方天地当中呢?也许是仙界,或许是某个我们尚未发现的秘境。”
飞虎停在山下,三人下了虎背,与飞虎作别,看到附近有神兽溜达着散步,白柔霜盯着看了半晌:“这双头猪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