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州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喊他:“阿燃。”
霍燃淡声道:“你安排就好。”
什么玩意?陆渝州想,这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吗?阿燃这是又抽哪门子风了?
苏予抿唇不语,眉心跳动了两下。
霍燃不在,苏予也没什么事情好干,陆渝州怕她无聊,干脆带着她一起去见客户了。
陆渝州接的一般是离婚案,早上见了两个当事人。
一个当事人是女富商,烈焰红唇,妆容精致,笑靥如花。她坐了下来,让身后人高马大的保镖退后。
“陆律师。”她白皙的手支着下巴。
陆渝州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许小姐,这是我的实习生,苏予。”
对方根本不在意苏予,媚眼横生地看了陆渝州一会儿,轻飘飘地说:“你还算有定力。”然后,她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指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莹白的手腕上是一个玫瑰金的镯子。
她把手机推到陆渝州和苏予的面前:“我要离婚,陆律师看看这个。”
苏予也好奇地凑过去看,是一段视频。
陆渝州点开播放。
“啊……啊……用力……”
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娇吟在餐厅里响起,很明显是女富商偷拍的她老公出轨的视频。
陆渝州骂了一句脏话,手忙脚乱地关掉了视频,转头让苏予不要看,却还是没挡住从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鄙夷眼神。
另一个当事人是家庭主妇,眼睛都哭肿了,坐在对面不停地抹泪,怀中抱的小孩也正在哭。
苏予只好过去帮忙哄着孩子。
家庭主妇脱离社会许久,丈夫突然提出要离婚,她不知所措,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律师,我该怎么办?我老公说要离婚,那我跟孩子要怎么办?他还说,我和他早就达到了离婚的标准,离婚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陆渝州看她哭得这么惨,递了一张纸巾过去:“你们结婚了吗?”
“当然结了啊。”
他嘴贫,想哄对方开心:“那你们的确达到离婚标准了……”后面的“当然,是你老公乱说的,离婚不离婚还未定”这句话还没讲出口,家庭主妇就崩溃了。
“你这个黑心律师,是不是被我老公收买了?”
苏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接连几天,苏予去律所上班,要么看不到霍燃的身影,要么就是霍燃无视了她。
霍燃倒是不忙,他之前连着办了几个案子,现在正处在休息期。
苏予见他不想理她,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理她,干脆不去想这件事情。她搬了一堆文献和卷宗,握着笔认真地浏览卷宗,有不懂的地方或者觉得关键的部分,就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小小的桌子上堆满了法条和稿纸。
这天,她的“大姨妈”拜访,肚子有些疼,小腹隐隐传来下坠的痛。她坐久了,后腰有些酸痛,就站了起来,准备去茶水间接点热水。
她下意识瞥了一下霍燃的办公桌,没有人在。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投射进来,落在桌面上摊开的刑法书上,然后掠过笔筒里那一支独特的笔。
苏予收回视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霍燃拿着一个大号的纸杯,放在了苏予的桌上,右手拿过她手里的空杯子。
苏予愣了愣,垂眸看去。
纸杯里盛着的液体是清淡的暗色,有淡淡的香气飘了上来。
霍燃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说话一般:“这是红糖水,把你的杯子给我,我出去给你倒开水。”
苏予又是一愣。
她的经期一直不是很准,这几年也一直在变化,有时月初,有时月中,有时又是月末,就算是五年前,霍燃记得她的经期时间,但现在的时间也不一样了啊。
难道是她的脸色太难看、太苍白,才被霍燃注意到了?
霍燃垂眸看她,嘴角微勾,掀了掀眼皮,忽然俯下身子靠近她,声音带了一点显而易见的笑意:“苏予,你带备用裤子了吗?”
苏予抬眸,慢慢地明白过来,然后她在他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慢慢涨红的脸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她觉得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所以她的裤子是染红了吗?
她想起刚刚她在她的办公桌和霍燃身后的书架之间来回走动。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阔腿长裤,如果不小心沾染上血迹,坐着的霍燃肯定看得格外清楚。既然霍燃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她?
霍燃没再说什么,直起身子,拿着她的水杯倒水去了。
陆渝州也在茶水间里,正慢悠悠地煮着咖啡,又问起了苏予的事情:“你这几天又在摆什么谱啊?怎么又装冷漠了?你小心装过头,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