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住宅区住着的不是富豪就是名人,最怕就是有人撒泼闹街,保安一看不对劲,连忙通知了其他队员,打算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江川当然不能乖乖就范,没成想这一挣扎最后伤的竟然是他自己,直接捂着胸口咳嗽着往外喷血,“咳咳——”
保安们直接吓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身上沾满鲜血的病号服,“你……”
他们实在是不敢阻拦,只能放行,甚至还主动开车将他送到周家住宅门口。
江川这个时候已经快要虚脱了,简直是强撑着力气下车,脚刚一接触地面就直接软倒,本以为要摔得很惨,却没想到正好倒在一人的怀抱当中。
他看着任西洲近在咫尺的脸,瞳孔无比震惊,“你——”
“嘘。”任西洲竖起一根手指抵住自己嘴唇,揽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跟我来。”
江川被他带着来到了主厅二楼,从栏杆缝隙当中可以看见,周艺轩正跪在周老爷子面前,脸颊肿胀好似猪头,而扈子音再也不见了嚣张跋扈的气焰,垂立在一旁。
只听周老爷子用拐杖敲地,大动肝火地怒道,“继续打!我让你停下了么!”
扈子音实在是受不了,忍不住反抗,“爸——”
“我现在算是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周老爷子用手怒指着她,大声吼道,“你他妈要是不想被扫地出门,在这个圈子里丢尽脸面,就给我好好教训你的儿子!”
扈子音咬了咬嘴唇,然后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打在了周艺轩的脸上,冲着他怒吼道,“都怪你这个蠢东西!”
周艺轩已经被打到不成人样,捂住自己的脸颊摔倒在地面上,哆嗦着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妈……”
然而扈子音却仿佛是不认这个儿子,一巴掌扇得比一巴掌响,完全抛弃掉自己贵妇的作态,几乎是把他按在地上揍。
她一边扇耳光一边哭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我上辈子到底是遭了什么孽啊!”
看到这样的场面,江川几乎是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任西洲,“他们……”
任西洲在这时小声告诉他,“周艺轩篡改了我的高考报名,不想让我考上大学威胁到他的继承权,现在被周老爷子发现,正在大发雷霆地教训。”
江川瞳孔惊恐瞪大,完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他嘴唇哆嗦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
然而任西洲却在此时低笑一声,“他中计了。”
江川瞳孔瞪大到了极致,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忍不住冲上去攥紧他的衣领,压低嗓音嘶声说道,“你他妈……疯了……”
任西洲看着他的紧张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你是不是忘了——”
“过去的两年之间,我都在跟着文科班上课?”
江川的瞳孔再一次怔愣住,可这回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真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艺轩以为自己是螳螂,任西洲是只能任他宰割的蝉,却没想到任西洲才是最后收割一切战果的黄雀,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早就计谋好的!
江川在这时愣愣的松开手掌,掌心当中攥着一张被汗水打湿的高考准考证,声音颤抖地询问他,“那这个……”
“现在已经用电子准考证了,打印准考证只是备用。”任西洲笑了笑,“杭又晴的生物笔记是我拿走的,实际上就在她书包侧边。”
他在这时握住了江川手掌,忍不住吐露衷肠,“我只是……想以此为由,见你一面。”
江川现在光看着他就忍不住心脏酸楚,强行忍耐着哽咽,小声询问道,“我……我能亲你一下么?”
任西洲在这时笑着张开怀抱,江川就如同乳鸟投林一般扑过去。
江川几乎是声泪俱下地跟他接吻,简直恨不得咬下块血肉的架势,彼此的舌尖上交融着泪水与鲜血的味道,就这么不断推拒纠缠。
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任西洲身上了。
任西洲最后拎上个包,带着江川去酒店开了个房间暂住一晚上。
他出门给祖宗买街边小吃,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江川正在翻他的背包,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挨个检查,甚至还专门打开笔袋挨根笔细看,嘴里还念念有词,“涂卡笔、2B铅笔、黑色签字笔……”
任西洲一看就乐了,“放心吧,东西都带全了。”
江川自己检查过一边再挨个放回到背包里,然而过了不到十分钟,又忍不住开始扒拉,“哎,橡皮你带了几块?”
任西洲把热乎的臭豆腐炸串塞他手里,“先吃你的。”
江川捧着臭豆腐的模样就如同信徒捧着圣经,几乎都快流泪了,“我在医院根本吃不到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