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嗯。”
那天,慕昭中午向奶奶和盘托出计划,奶奶听完后激动地表示支持。到晚上,到桃水湾吃晚饭的时候,又把计划再次向外公复述。
外公听完后大为震惊。
震惊有二。
首先是震惊过去这么久,竟然还能找到足以让司法机关启动重审程序的关键性证据。
其次是震惊这证据居然还是傅时沉找到的。
外公放下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悔不当初地说道:“我当初就不该资助那个白眼狼!我资助她读书那么多年,从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不求任何回报,但她怎么能把我唯一的宝贝外孙女害进监狱!”
傅时沉宽慰老人,淡淡道:“行善无错,错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慕昭点点头表示认可,也说:“人心隔肚皮,我当初和她做朋友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晚餐后,外公把傅时沉单独叫到书房单独谈话。
慕立山拍拍男人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时沉呐,把昭昭交给你,我放心!”
混沌商海浮沉几十年的人,眼睛最是毒辣,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爱他的外孙女。
“我会好好对她的。”
傅时沉看着眼前岁至耄耋的老人,看他脸上被时间刻着的皱纹,不由想到十年前在学校初见慕老时。
那时慕老既是成功企业家又是慈善家,把一笔五千元的助学金放到他手里,也是像今日这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好孩子,好好读书。”
他有些拘谨,低着头轻声说:“谢谢慕总。”
那天,慕老听说他次次都能考全市第一,然而家庭情况却很困难时,当即决定资助他,并让班主任转告他一句话。
那句话他一直记到今日——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却是最容易走的路。”
傅时沉很清楚那几年接受慕老的资助,对他有多么大的帮助,对他来说是近水救火,雪中送炭。
乌鸦反哺,鱼知水恩,有些话他决定在今日说一说。
“外公。”
满室清寂里,男人嗓音低而认真,“谢谢您当年的资助之恩。”
慕立山神色一顿,仔细打量着傅时沉,目光上下滚动两轮,迟疑地问:“你是我当年资助过的学生?”
傅时沉目光清澈深邃,坦荡承认:“我是。”
“……”
慕立山倏地一拊掌,说:“我就说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好生眼熟,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一层缘分啊!”
“嗯。”
男人薄唇微勾,笑着说,“所以您也别自责当年资助一事,您一点错都没有,您看,被您资助的我不也没成歪才么?”
慕立山被逗得哈哈大笑,心中不快一扫而光,连说了三个好,又问:“你是哪一届的?”
“12届的。”
“哪个班?”慕立山又问。
“7班。”
慕立山一怔,反应过来:“你和昭昭一个班啊,她怎么没和我提起过?”
傅时沉苦笑道:“她还没记起我。”
“这丫头什么忘性——”慕立山嗐一声,“等下出去当面问问她。”
“可别。”男人眸光微动,淡笑着说,“我更倾向让她自己记起来。”
“倘若她要是记不起呢?”慕立山反问。
沉默一瞬。
男人眸光沉暗几分,眼角眉梢流淌过隐隐的落寞,很快云淡风轻地笑笑:“那便记不起吧。”
于他而言,只要她在身边就好,旁的都不重要。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他不能贪心地什么都想要,更何况他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也就不敢奢望太多。
-
这一天,慕昭收到的生日礼物堆积如山,堆放得整个客厅都快要放不下。
自从她嫁给傅时沉的消息在坊间传开后。
想要巴结她的人就数不胜数。
礼物盒上的很多名字,她都是第一次见,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人们唾弃她,又上赶着巴结她。
这让她有些困扰。
“傅时沉——”她蹲在礼物山面前扬声喊了句。
傅时沉正在外边游廊上抽烟,听见她叫,忙灭了烟转身回屋,到她身边,“怎么了?”
慕昭蹲在原处,随手挑拣起一个礼物盒打量,问:“没和你正式公开,都有这么多人来送礼巴结我,要是真和你公开,那还得了?”
“巴结也是需要门槛的。”
傅时沉单膝蹲下,手肘随意地搁在膝头,指着她那个手里盒子上的送礼人名字,浅笑着说了个送礼人的身份。
那身份听得慕昭心头一麻,当即就对手里的礼物刮目相看,“我还以为是圈子里的人呢,那我得看看是什么。”
她拆开那长条形的礼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