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的确不算为难人。
其中一个胖男怯怯道:“没……没工具……”
这话倒惹得傅时沉凉凉一笑,眼梢一挑便是满满阴沉逼人的寒意,“要什么工具?”
看着那满门的屎尿血,没有工具,怎么清理?
三个胖男面面相觑。
他们虽不知这男人的具体身份,但看他的座驾,身边跟着多名保镖的阵仗,何况保镖的车都是百万宝马,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有个胖男主动脱掉身上的T恤,迟疑地来到门边,然后缓慢地举着手里的T恤开始擦门上的赃物,味道熏得自己都忍不住直皱眉头。
另外两个也有样学样,把T恤脱下来开始擦门。
傅时沉淡淡扫过一眼,倏地轻笑道:“光用手怎么行?”
三人的动作同时一僵。
“正好鸡血很补。”男人话里有弦外音,嗓音寒凉,“可别浪费。”
接下来的画面不堪入目,周围有路人传来干呕声,慕昭也差点没把那两口三明治从吐出来,她背过身时发现傅时沉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忍不住问:“你不嫌恶心?”
男人满脸的云淡风轻,只是笑笑,“小场面。”
……
慕昭摆摆手,把鼻子上的手帕捂得更紧,说:“算了,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理,这样真的很恶心。”
她刚说完,已经有个小店员冲到旁边树边吐了出来。
那几个店员包括店长,一面觉得好解气,一面又觉得真恶心。
矛盾得不行,又爽得不行。
辖区警察到了。
警察捂着鼻子把那三个人带回去处理,路人们却还没散开,其中不乏拍照录像的人。
一名黑衣保镖上前,询问:“傅董,要处理吗?”
处理那些路人手机上拍下的内容,保证傅时沉的绝对神秘。
放在以前都是需要处理的。
没想到,今天的傅时沉却摆摆手,淡淡道:“不用。”
慕昭微怔,然后问:“你这是要和我公开吗?”
男人转头看她,无视掉一旁宋淮予铁青的脸色,似笑而非地反问:“不愿意?”
慕昭语塞,这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情,“你确定吗?”
公开后带来的影响非同一般,包括对他个人和他集团的影响,无疑都会是巨大的。
傅时沉深深看她,眸光里有她身后高楼一角上的太阳,也让他的眸子变得格外明亮,“昭昭,我一直都很确定。”
然后他问她,“你确定吗?”
宋淮予打破气氛,插话进来,“昭昭!戒指我在捞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傅时沉眉眼一沉。
他正要开口时,慕昭先他一步,极平静地说:“我和傅时沉已经领证了。”
宋淮予身形一僵,他以为两人还没有正式结婚,也只以为慕昭叫老公不过是个亲密称呼。
万万没想到两人已经领证。
宋淮予神色落寞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慕昭记得很清楚,那是六月的最后一天,而且在下雨,“六月三十号。”
到现在,也才两个多月。
宋淮予处在震惊中,一双丹凤眼里明显有悔,有不甘,也有痛苦。
他没有办法接受。
“宋淮予,你不能给我的婚礼,会有人给我。”慕昭边说着,边挽上身旁男人的臂弯,纤指紧缚着他,“我现在真有点感谢你当初的选择。”
“……”
“不然我不会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也会错过一个暗恋我十年的大情种。
比如今天这件事,宋淮予只会和她开口头支票,而傅时沉在现身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直到慕昭挽着傅时沉离开,宋淮予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他好像彻底失去她了,不是在今天,而是在她把戒指抛进承加湖的那天,也是在他听信林紫芸谎言的那一天。
终究是完了,也晚了。
她和他完了,再无余地。
她和他晚了,再来不及。
嘈杂的晨间街道,宋淮予失神在原地站很久,他想到很多很多和她的曾经,高中时期笑颜明媚的慕昭,大学毕业时穿上学士服的慕昭,还有订婚时为他穿上婚纱的慕昭。
十年时光皆蹉跎。
是他负了她。
想到这里,宋淮予发疯般冲向那辆劳斯莱斯,正要起步的司机吓了一跳,迅速重新将车刹停。
宋淮予双手按在车前盖上,隔着挡风玻璃看向后座的慕昭,知道她会看唇语,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昭昭,别走。”
慕昭垂下眼帘,不再看,眼里也无澜。
索性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傅时沉的保镖上前,把车盖子上的男人拉开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