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点点头,说起前日:“王妃可就是为这女子吃味。”
段沐宸听出清风话里有话:“我只是出手相救,王妃为的可不是她。”
他知晓,阮萤初气的是没有提早给了她诗文,至于阮萤初说他口是心非,更不是吃味,就是冒了险去窥探昝家,在他这里没个结果,置气说话罢了。
段沐宸昨晚走到寝室门外,看阮萤初身边的侍女朵红给他示意小厨房亮着灯,他多去看了眼,再想解释一句时,发现阮萤初早忘了和他置气,只想有个人来陪她吃碗面条。
面条做得好,他跟着阿娘吃得北方口味,阮萤初做得面条不逊色阿娘,段沐宸觉得惊喜,好似从山寨中到如今短短半月时日,阮萤初是他不再抗拒的麻烦。
清风不明白:“王妃既然不吃味,王爷留下再找寻她的家人即可。”
“府里,有王妃就够了。”段沐宸把木桶拎起来冲在马背上,水流声隔开两个人的对话,清风算听实了,王爷是说了句准话,不好意思起来。
“那女子就让寺里的尼姑照料,再派人沿路去寻她的家人。”段沐宸吩咐清风,清风便按着去办。
午后清风备好去寺里的车马,回来告诉段沐宸,“那女子不见了。”
“门口护卫看见人出去了?”段沐宸问,清风第一时间就去门口盘问了护卫,清风说:“没看见她出去,但屋里没人,院子花园都找了。”
“王妃的屋里看过了?”段沐宸根据清风的话说。
清风眉毛上下游动,“王妃住处没去看,想也不会跑到里面。”
“我去看看。”段沐宸让清风牵着马,他来到主宅院子里,老远就听见朵红的笑声。
段沐宸走进,才发现原来是抢糖葫芦,朵红后面追着的人,正是走丢的女子。
他再往里面走近,阮萤初坐在摇椅上侧目看见他,撑起半个身子,懒洋洋的眼尾一收:“王爷找来了,正好把人交给你。”
“朵红,把糖葫芦给她。”阮萤初叫住朵红,朵红就崛起嘴:“可是王妃,她总把糖葫芦拿去喂鱼,多浪费啊。”
“你拿鱼食陪她去喂。”阮萤初瞧朵红拉着女子的手,把糖葫芦递给眼神迷茫的女子,再教女子喂鱼,笑着把头转向段沐宸:“王爷可是在帮她找家人?”
“她不近下人,竟在王妃这里跑闹起来,原本今日打算送她去寺内交由尼姑照料。”段沐宸走近摇椅旁,阮萤初抬手,他便伸了手臂让她扶着起来。
阮萤初说:“今早我在喂鱼,她就跑进来,跟着要拿桌上的糕点喂鱼,后来朵红拿糖葫芦哄她,她又跑到鱼池边,王爷可看出什么?”
段沐宸定神欲言又止,阮萤初继续讲:“女子身上一直挂有香包,我以为是香料,但味道奇异,打开看了才知道是皂果,路过冲州时,那里的女子就会随身带皂果。”
“是在冲州。”段沐宸嘴角豁然一笑,“王妃有心了。”
“我及时拦住她才没走丢,这下我和王爷诗文的事,一笔勾销。”阮萤初抬起头,看见段沐宸点头后说:“日后,王爷可安心住在书房。”
阮萤初说完,叫了朵红把女子送去房中,和段沐宸欠身回了屋,留段沐宸站在院中,嘴角笑意未收,他深觉,府中有王妃一人就够热闹了。
段沐宸命人从冲州走镖路线找,两日时间,便有来报称一户人家走丢了女儿,清风多留了心眼,叫来声称丢了女儿的父母到里州,先仔细问了情况,才让他们见面。
女子叫秋兰,是城边茶馆家的女儿,去运茶货的路上遇到匪徒,才糟了绑架。见到父母的面,女子哆哆嗦嗦喊了爹娘,眼睛里有了亮光,看起来之前是为了保护自己,故意装疯卖傻,直到见到家里来人,才恢复清明的神态。
送走女子时,南郡夫人恰好和友人游赏西南回来,在正门处遇见段沐宸,听了此事后,要段沐宸有空来她院里一趟,友人便和南郡夫人窃窃私语进了门。
晚些时候,段沐宸去见了南郡夫人,一进门南郡夫人就叫走了屋里的丫鬟,南郡夫人开口:“我这几日差人熬的药,王爷和王妃可有喝完?”
清风每日都把床沿的木花瓶倒一遍,段沐宸点点头:“阿娘不必为我们操劳。”
南郡夫人手拍在段沐宸手背上,“王爷不为子嗣着想,老妇就要为王爷想啊。”
果然,段沐宸站起身,“这事阿娘更加不用烦忧,我还有……”
“走吧,走吧。”南郡夫人低下头,“说这话得罪人,是老妇惹了王爷不高兴。”
“阿娘,我没有不高兴。”段沐宸辩解,南郡夫人顺势说:“王爷没有不高兴,就听老妇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