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着失败的实验体被枪决,看着一起的伙伴被鞭打致伤残死亡,不管怎样,都有人找理由害你。
刚开始,她都会躲着,后来,她学会伪装自己。
训练成绩一直稳稳被她保持在中游,避免了成绩太差被拉去做实验,也不会因为成绩被人注意到,让那些黑衣人记住自己。
她拿着树枝,在训练室后的泥地比划。
她的念想,第一行首要是活下去,第二行是要逃出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写完,为了不被人发现,又抹掉。
只要在训练空闲或结束时,她都会过来写一遍,然后擦掉。就像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后来她的第一个计划,成功了。
第二个计划,却失败了。
她被一个女人发现了,对方阻止了她,难得的逃走机会就这样葬送。她恨那个新来的女人。
但那个女人却注意到了自己,像一天到晚就只盯着她一个人似的。训练的功夫,总抓着自己做事。她不喜欢学奇奇怪怪的情报理论,却被对方按着听。还说什么,不听这节课,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除此之外,还总是小孩小孩的喊,声音妩媚至极,婉转的像是在调|情。
“Ann,你不行啊。”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认为,对方又是来看自己热闹的。
谁知Vermouth直接压着自己的手腕,手指轻按在自己的前方,身体几乎搂着她,嘴唇就在自己的耳边吐息。郁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身体一紧。
“看好了,应该是这样。”
一木仓十环。
“懂了吗?”女人站起身,用木仓敲了敲她的脑袋。
郁西抬头看着女人的眼睛,摘下有些破的帽子,重新举起木仓。
十木仓,正中靶心,全无虚发。
郁西扬眉看向女人,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
“Ann,刚刚你打的?”射击的教练走过来,问道。
郁西冷静:“不是我,是Vermouth教练。”
女人笑着,但并没有否认。
“那就别在这里,跟上队伍。”对方神色失望,和Vermouth点头示意后,就一同离开。
郁西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她想,有什么好笑的.
到这个时候,郁西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讨厌她。
某次,她误入了对方的房间。
平时高贵优雅,面不改色的人,脸上也总挂着得体的笑。而现在却用手臂艰难的撑在床头,脸色白的吓人,眉眼都紧皱在一起,漂亮的手指捂着心口,桌上满是注射剂和白色的药物。
郁西愣住,对方闻声,水绿色的眸抬起,眼中光芒暗淡,常有轻佻的笑意也没了。虚弱但依旧清晰吐出几个字:“小孩,滚啊。”
郁西转身落荒而逃。
海边的风吹凉了她的心。
她蹙眉,歪着头想,Vermouth对我也挺好的。
她会教我很多东西,她是个很称职的老师。
总是首先察觉自己受伤,给自己拿药。
知道自己喜欢画画,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一副画具,扔给自己。
虽然都是带着恶趣味,喜欢逗自己,她很烦,但不可否认,她心里也有隐蔽的高兴。
郁西摇了摇头,不是这样,都不是理由。
她只是觉得,那样的女人,就应该像天边最闪耀的明星,永远耀眼,永远夺目,只能高傲,供人瞻仰,供人远观,任何人都不可侵犯。
她不能是那样虚弱的模样。
郁西捏紧了拳头。
她回到了Vermouth居住的地方,在门外守着。
对方没有现身的几天晚上,她都会这样,几乎未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偶尔进去送东西,女人脸上的虚弱散了些,又开始调侃她:"小孩,又去海边,那么好玩儿吗?"
郁西沉默不语,很好的按捺住心里的喜意,放下水杯又回到门外。
后来,Vermouth彻底好了,恢复了一开始见面时的模样。
郁西又开心起来。
她扬唇,对方就应该是这样的。
永远像艺术品一样完美。
......
某天夜晚。
“Ann?”
听见对方难得有些软的语气,郁西心跳加快了些。
“海边,很好玩儿,很好看。”她单腿挂在窗户,抬眼看向对方。
“你要去吗?”
......
等待很久都没有回音,郁西垂眸,准备离开。
“好啊。”女人红唇微扬。
夜色正浓,郁西拉着对方的手去海边,本来贝尔摩德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去,却被自己带着一路躲避巡逻的人,小心翼翼的绕过树林,到海边一处天然露台。
这一片土地也是难得干燥,看的出来经常有人来,台面罕见被磨的很平坦,没有多余的杂花杂草,确实适合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