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场上只剩下元文彬、霍遥和麻子三人,而那些派进去的死士却已然全部阵亡。
张渠见势不对,小声问道:“不是说霍遥再也习不得武了吗,怎么会……”
“撑不了太久。”赵谋眯起眼睛,看着脸色发白的霍遥,意味不明的笑道,“一个断过经脉的人催动内力如此之久,只怕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下官明白了。”
黑色的箭雨朝三人飞去,霍遥微微喘着气,掀起木桌挡在人前,勉强躲了过去。
只是元文彬一个书生,反应没有麻子和霍遥那么快,腿上中了一箭,鲜血直流。
赵谋看了眼天色,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微微皱眉道:“速战速决。”
“慢着!”麻子瞧见他们还要继续放箭,立刻飞奔出去,掏出怀里的一个物件,“我,我是自己人!赵大人!消息都是我传给你们的!你们不能杀我!”
“麻子!”元文彬不敢置信的看着麻子,“居然是你!”
“不错,是我!你成日让大家规规矩矩的过日子,憋屈得很!我们是匪,装什么平民百姓!”麻子着急忙慌道,“大人,您可不能过河拆桥,若不是我,你怎么能抓得到元白歌!”
赵某点头,似是同意了麻子这个说法,他朝张渠吩咐两句,麻子见状,还以为自己得救了,欣喜地往门口奔,眼看便要逃离火海,下一刻他惊恐地定在原地,利箭穿过他的喉咙,眨眼间麻子便咽了气。
“本官乃朝廷命官,怎么会和匪徒是一家人。”赵谋摇摇头。
木质的寨屋再也承受不住大火的侵蚀,一瞬间全塌了下来,将一切生的希望埋葬。墙垣破损,石块带着火星朝四周滚落,密林边上的树也沾上了一点火,残灰在夜风里吹散到各处,绕上沈琢发白的指尖。
“唔…唔唔唔!呜呜…”元白歌双眼通红,无奈被捂住嘴发不出声来,只能用力挣扎着身上的绳子。
张渠踹了他一脚:“老实点!大人,看这架势应该人全没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灭火,进去搜。”
乌压压的队伍压进寨子,赵谋似乎早就预料到此等场景,已带了水缸上山。元忆白揪着沈琢的手,死命压住喉咙里的声音,脸上早已布满泪痕。
“沈大哥,裴先生他,他……”阿烟不敢相信,火势扑灭之后,露出低下的废墟,面上都是半烧焦的尸体。
刺眼的像是一把剑戳进他心窝。
沈琢眼神空洞,换了个方位朝寨子里望去,似乎不愿相信霍遥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那个意气风发、面冷心热的先生,半个时辰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会来寻他。
不可能的,他去若水寺求了平安符,他都能从车祸了重生,捡回一条命,更何况是裴长渊……
“沈大哥,你的手,你别看了,别看了。”阿烟挡住沈琢的视线,将他两只手从地上抓了起来。指甲里带着泥土,连带着皮肉微翻,血淋淋的沾着污秽。
“我不信。”沈琢脸色白到极点,起身将阿烟和元忆白揽到一旁,随后凭着树丛靠近寨子。
他的目光往墙内扫去,焦尸的面目和气味引起生理性的不适,胃里翻江倒海。沈琢忍着恶心往里面走,火一灭,原本亮如白昼的一块地此刻深隐于夜色之中。他每看见一具尸。体,心就提起来几分,胸腔下的跳动愈来愈烈,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大人!找到了!”
闻声望去,只见几根一人粗的横梁之下交错的压着两个人影,借着缝隙,他看见了一抹月牙白的衣角。
今日霍遥穿的便是月牙白的袍子……沈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盯着那焦黑的像是四肢一样的东西,浑身血液一凉。
“死了?”
“没动了。”张渠道,“就算没烧死,那几根柱子几斤重,从上头掉下来也把人压死了。。”
赵谋站在不远处,嫌弃的挥了挥手,捂着口鼻道:”刺几下,避免夜长梦多。”
“是!”死士拔剑,尚未动手便被一柄长剑带走了性命。
不远处马蹄声响起,声势浩大像有千军万马,为首之人手持一块黄色令牌,厉声道:“皇令在此,见令如见皇上,我看谁敢动!”
与此同时,四周埋伏着的人系数被制服,穿着盔甲的将士将寨子和赵谋团团围住。
赵谋见到来人,一瞬间差点被吓破了胆,双腿一软竟差点跪下来,张渠及时扶住,命令周围的手下道:“上,上!拦住他!”
死士们还未动手,便被飞箭了结了性命。赵谋看着男人气势汹汹的奔过来,连忙夺过剑对准柱子下的人道:“裴念!你若,若是再进一步,我便让他再无生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