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落下【帐】并把杰带过来的鬼魅魍魉却不知跑哪去了——显而易见的,杰被当做挡箭牌抛下了。
手指指骨捏的咯咯作响,五条悟强压下恼怒的情绪,试图与天与咒缚进行谈判。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对于黑发少年的担忧流露出来,却没想到对面的天与咒缚甫一见面就点破了这一点。
“你真该拿面镜子看看自己见到这小鬼时的表情。”名为禅院甚尔的天与咒缚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容,甚至露出了一副同为过来人的理解表情,“那种掩盖不住的关心与专注,难道不是看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心爱之物时才会露出的神情吗?”
眼见着好友因为这番话而激烈地挣扎起来,鸢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的愤怒与激动让他很担心他作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来,对面的男人可能也有如此的顾忌,干脆利落地将他打晕了。
“六眼小鬼,你应该能看清自己的心的吧?没有什么是比这个小鬼更为重要的。”男人将手放在黑发少年的咽喉上,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极为严重的被冒犯的感觉,仿佛某种只属于他可以碰触的领地被侵犯的愤怒,使得他下意识地散发出了杀意。
对面的男人轻啧一声,手锁咽喉的动作十分平稳,语气却变得更为和缓了。
“我可以与你定下束缚,只要你把天逆鉾还给我,我不会再用来攻击你。以后我也不会接你和这个少年相关的任务。”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条,“还有把他带来的那个人的情报,你想知道的吧?”
五条悟心中一动,立马被一直紧盯着他的男人发现,他笑了一声,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六眼小鬼,我再附送你一个情报吧。那个男人,可是很擅长催眠暗示类的术式哦。”
扑通——
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见到男人愈发猖狂的笑容,五条悟知道他落入圈套了。可是他心甘情愿将脖子伸进这个束缚之中。
立下束缚,男人也很是干脆利落地将夏油杰抛回给他。珍而重之地将黑发少年揽入怀中,一起纳入无下限的保护范围,他静静地听着禅院甚尔将那个名为禅院真诚的男人的情报以及他对于夏油杰目前状况的判断一一告知于他。
“禅、院、真、诚。”
他隐约记得这个人,似乎曾经是禅院家捧起来与他打擂台的天才,但不知何故在好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这种涉及大家族内部斗争的事司空见惯,这个人也没在他记忆里留下什么印象,还不如能悄悄潜伏到他背后的天与咒缚令他印象深刻。
不过术式作用是□□重置一类的吗?那也可以确定就是杰之前泄漏的【他】了,没有比这片战场更好的能够搜寻他残秽的机会了。六眼能够把残秽分析、研究到极致,他一定要趁此把这阴险小人的情报搜集齐全。
玩弄了杰,试图把杰变成傀儡的家伙,绝不会放过的。
“想办法让这个小鬼与你定立束缚吧。”已经快要走出他视野范围的天与咒缚突然回头没头没脑地说道,“唔……算是一种直觉吧,用束缚应该能把他下的心理暗示之类的抵消掉一点。你应该发觉了的吧?这小鬼的想法有点偏激。”男人指指脑袋,露出一个伤脑筋的表情。
“算是对同盟的一点点关照吧,也是过来人的经验谈吧。”
男人转头离开,只留下极轻的一句喟叹。
“不要等失去以后才去珍惜啊。”
“用不着你来提醒啊,败犬大叔。”
五条悟双手不自觉地用力将昏迷中的咒灵操术使与自己贴得更紧,见听到他的回应轻咒一声却没回身反击的男人以更快的速度溜远了,这才转身开始搜索这片现场,一边努力辨别着那个名为禅院真诚的家伙的残秽,一边将伽椰子遗留的残秽清理掉。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
这个咒力残秽的感觉,好像更接近那边一点……
“算了,这不重要。”
他用脑袋撒娇似地蹭蹭昏迷中的黑发少年,无力感这才缓缓从心脏流入四肢百骸。那个男人说的不要等失去之后才去珍惜云云,他看明明什么都不懂的是那个败犬才对吧?跟着杰的时候,他可是有看到了,那个败犬在他女人和小孩身旁时脸上的神情,这不明明就是收敛了全部爪牙被驯服的模样吗?就这模样他也好意思作为过来人来教育他和杰?所以在被男人用杰的性命威胁交出天逆鉾的时候,他有想过同样拿他的家人来作威胁。如果不是之后那男人见机得快,把那个禅院真诚的情报吐露得够快……
天逆鉾他会还给男人的,但时间他们可没下具体的约定,那男人也知道,但见好就收是他那类败犬的特点,所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他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