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梅……”随着大脑伤势的恢复,他开始说话,原来在那颗大脑上还有眼睛和长满牙齿的嘴巴,这让这颗大脑显得更为诡异了。此刻它顾不得伤势,急切地说着:
“我需要立即转移到新的身体里。趁着他们还没解封,将我放到咒灵操使的身上。”时间紧迫,再加上伤势过重,他需要马上寄生。哪怕此时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可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并且可能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机会了,因此哪怕还有很大的风险,羂索还是决定强行侵占夏油杰的身体。他很清楚里梅和宿傩只是碍于千年前的束缚协助他,并不会帮助他击杀咒灵操使,甚至以宿傩乐子人的性格还很有可能袖手旁观看他的乐子。所以还不如他亲身上阵,也许这位大爷愿意看在他努力的份上放任他的行为——虽然这样也很屈辱就是了,不过千年他都隐忍下来了,倒也不在乎这小小的丢脸。
他赌对了,显然也深谙两面宿傩性格的里梅将他放到冰雕上,看着他向着夏油杰的位置艰难地蠕动过去。
不过很显然,今天并不是羂索的幸运日。
就在它爬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那名狙击手又射来了一颗子弹。他似乎并不在意冰雕中人的死活,预判了他的行动路线,在他即将爬到夏油杰身上时扣下了扳机。子弹再度精准地命中了羂索,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却也咬牙发狠继续向冰雕中的夏油杰钻去。
与此同时,两面宿傩似是已经确定了这名狙击手的位置,消失在了原地。
很显然,两边现在就是在抢时间,比拼这名狙击手是否能在两面宿傩赶到之前抢先狙杀了羂索,抑或是羂索能否在他下次开枪之前成功夺取夏油杰的身体。
单手术师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前这场大佬间的争斗是他没有资格参与的,不过对于那名敢于顶着诅咒之王找上门的风险狙杀羂索的狙击手的镇定冷静他还是相当佩服的。
岂料就在他移开目光的下一瞬,一把形状古怪的短刃仿佛凭空出现那般,恶狠狠地穿透冰层扎入了羂索的身体。
羂索发出了尖锐而又渗人的嘶吼,仿佛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大限那样做着最后的挣扎。然而偷袭它的正是拥有“术师杀手”之名的端木甚尔,他从藏身的冰层后突破出来,利落地拔出天逆鉾,反手又在这颗古怪的大脑上连续刺了数刀。
“任务完成。”
看着被砍得七零八落,并且因为天逆鉾中止一切术式的效果而仅仅只是像蠕虫那样蜷曲起触足颤抖了一阵子就彻底变成了一滩烂肉的脑花,端木甚尔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甚尔,我记得我说的是一个一亿吧?”
甚尔左耳戴着一个耳麦,从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略有些急促,似乎是在奔跑之中。
“可是这个也太掉san了,我的眼睛还有心灵受到了伤害,要加钱,加~钱~”
“你倒是很时髦,连san值这种词汇也知道啊。”对面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当然,也有可能是急速跑动造成的气喘。
端木甚尔的眼珠不由自主地往斜上方漂移了一下,不过语气里半点没有心虚。
“嘛,上次你接的那个跑团游戏,不小心看到了。”
“啊~~果然上次是你偷玩了!还栽赃给惠酱,甚尔你的下限呢?”对面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显得十分的痛心疾首,不过似乎是了解他的秉性,在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她再度恶狠狠地说道:
“再加三千万,还有游戏的事一笔勾销,不能再多了!”
“是~是~~”
男人拖长的语调带着一股子慵懒,就好像大型猫科动物的撒娇。对面的女人似乎很吃他这一套,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什么就切断了通讯。
甚尔无趣地撇撇嘴,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场上,碧绿色的眼睛看向全神戒备盯着他的里梅,嘴角扯起一抹专属于猎食者的狞笑。
“啊,开工了。”
【霜凪】——
里梅将手放在唇前呼地一口气吹出,眼见得冰霜风暴又将掀起,他的眼前却突兀地失去了敌人的踪影。
紫色瞳孔猛地睁大,千年的战斗意识让他下意识地在身周凝聚起冰盾。
“啧。”伴随着这声嫌弃的轻嗤同步发生的,是从他的身后扬起并刺入脖子的利刃,只是因为冰盾的阻碍稍稍迟滞了一下,使得这一下并没有像十一年前那样造成割裂脖颈的效果,只是在动脉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里梅迅速地后撤,同时反转术式自发地运行起来,在短短几秒内就将足以致命的狰狞伤口恢复如初。而在此期间,甚尔并没有停止他的攻击,天逆鉾每一下挥过都会在里梅身上带起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