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陆弦回答。
“恢复得很不错啦。”护士感叹，“二楼好几个跟你同一天生产的Omega，到现在都躺床上动不了。”
陆弦没接话，倒是吃完晚饭，难得有心情，想让江揽带他去下面逛逛。
几日不曾接触到外面的空气，阳光忽然变得淡漠起来，一点儿不燥热，豫都四季分明，秋季一到，风吹落叶，很快洋洋洒洒就是一地，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怀念味道。
陆弦只能坐在轮椅上，怪不适的，但江揽之前给了他第二个选择，“我抱你下去？”陆弦立刻妥协了。
这家医院在对孕期Omega的照顾上已经算非常专业了，此刻暮色沉沉，整个休息公园都陷入一片赤金中，陆弦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园中雏菊是淡紫色。
下来锻炼的人不多不少，但江揽跟陆弦这样的外貌条件，总要吸引人一些。
陆弦动动鼻子，闻到了空气中烤肠的味道，抬起头看向江揽，“哥。”
江揽：“……医生说了饮食清淡。”
“就一根烤肠，我不要辣椒还不行吗？”
江揽移开目光，明显拒绝。
陆弦不带怕的，双手往轮椅扶手上一撑就要站起来，其实虚张声势，连屁.股都没挪开几厘米，但江揽第一时间认命了，“行行行，就一根，可以吧？”
陆弦连忙催促：“去吧去吧。”
江揽去一楼的超市买烤肠，陆弦迎着温柔的阳光眯了眯眼，跟着不远处响起嘈杂，打破静谧。
是一对夫妻，女Omega脸色不太好看，坐在椅子上休息，男Alpha抱着刚刚降生的儿子高兴不已，携带的水壶纸巾全在Omega手中，现下男Alpha要走，似乎一点儿没看出妻子的不适，不耐烦地催促，“你快一点儿！孩子饿了，要回去泡奶粉。”
女人费力起身，神色难掩麻木：“嗯嗯。”
可男Alpha还在喋喋不休，“怎么这么娇气呢？你看其他Omega……”
结果视线一转，落在了陆弦身上。
陆弦坐着的轮椅十成新，那都不是跟医院租的，而是江揽让王衡专门买的，对患者的腰背起到极好的扶正跟保护效果，功能很多，而陆弦怀里抱着软乎乎的毛毯，江揽出门前担心一会儿起风。
对比惨烈。
男Alpha哽了哽，小声嘟囔，“真矫情。”
要不是害怕伤口崩裂，这轮椅得落在对方头上，陆弦心想。
“孩子你抱着。”男人玩够了，将孩子扔给妻子，语气难掩一种深入认知的得意，“晚上我不住医院，所以今晚的信息素你就别想了。”
女人眼中闪过痛苦，但又无可奈何。
基因抉择下，造就了一群自信过剩的废物。
蒙塞螺旋体……陆弦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东西，如果能研发出来，保证Omega脱离Alpha信息素的绝对控制，哪里轮得到这群逼一天天的耀武扬威？
“快吃。”江揽买烤肠回来，瞥了眼男人，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幕。
男Alpha拿出手机，边走边扯着嗓子打电话，“放心吧妈，你在家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也就回去了，别担心，素雅有医院的营养餐，她都当妈了，还能照顾不了孩子吗？”
男人咧着嘴笑，脚下却被什么绳状物狠狠一绊，身体重心顿时前倾，还没反应过来就摔了个狗吃屎，因为装逼时一手插兜导致没有及时掏出来，所以下巴先着地，嘴巴当即狠狠一麻，跟着才是剧痛伴随着血腥气。
荆棘撤入园中，丝毫没引起注意。
“哈哈哈！”陆弦没忍住，咬着烤肠笑出声。
男人立刻爬起来，在场十几人，也就陆弦笑的最猖狂。
“你……”男人指着陆弦大步走来。
夕阳下沉，江揽眉眼跟着下压，阴影笼罩，期间是森寒的敌意。
Alpha对于同类强者的感知终于派上用场，男人不敢来了，最后也只是捂着嘴巴灰溜溜离开医院。
“哥。”陆弦三两口解决掉烤肠，“你把外套给我吧。”
江揽照做。
陆弦将外套搭在双腿上，江揽很快会意，推着他到女Omega面前。
“这个你先拿去用。”陆弦说：“你穿的衣服太薄了。”
女人脸上的木讷像是经久磨砺后不堪重负的面具，一瞬间破碎，她微红着眼眶，猛地摇头：“不用……”
“拿着吧。”江揽语速很慢，他是极少关心陌生人的。
不该接受的，但女人真的太需要关怀了，无论是谁。从产子到现在，她的Alpha无法供应足够多的信息素，导致她的腺体跟伤口一直隐隐作痛，她是在无可奈何的境况下，接受了信息素匹配，可她的丈夫……
女人接过毛毯，柔软的触感让她舒服了很多，紧蹙的秀眉也舒展开，然后温声道：“谢谢，真的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