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时不时探探脉搏,却不知陆允时究竟是中了什么毒,一遍一遍用布巾擦拭着他的额头。
但男人身形修长,她身子娇小,手总是够不着,于是便俯下身来,抻着手去擦汗。
布巾的角端被折起,余安用着软和的一处轻轻擦拭着。
布巾顺着眉心覆到长睫,又滑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逐渐润色的薄唇。
这还是她在上京后,第一回 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一别十年的人。
布巾不知何时被换成了葱玉的指尖,就要与脸颊相碰时,余安猛地收回了手。
不可以的。
她和他回不去了。
虽然师傅临终前嘱托过,书信上所写不能全信,也便是说陆闵可能不是造成虞家枉死的凶手。
但......如果当年真的是陆闵所为呢?
虽说与陆允时毫无干系,可是中间横亘着的却是血海深仇。
余安的指尖缓缓蜷缩,闭上眼睛缓缓心神,把脑海里这些事情给清掉,眼下还是救陆允时最为要紧。
正想着,她一睁开眼,倏地对上男人一双通红的眼睛,眼里滔天的嗜血意味像是要将她拆吞入腹。
她吓的手里的布巾一落,慌乱退开间,陆允时的一双大手似铁钳般狠狠掐住她的腰,牢牢禁锢不容挣脱。
一股剧痛霎时从腰腹间升起,疼的余安脸色发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她吓得不敢说话,怔怔地盯着身下的男人,忽然那双大手猛然用力,呼吸间,余安被猛地甩下床,扶着床沿才堪堪站稳。
只见陆允时从床上弹起身,眸底阵阵发红,额头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骇人声。
他捏紧拳头浑身微颤,身体里的那股欲.火在肆意叫嚣,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发丝凌乱,一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眸眼下却写满了惊恐,“你......滚出去。”
余安心下大骇,直直退开了好几步。她虽然长在山谷鲜少出世,生性也懵懂至极,但并非是个傻子!
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男人变成这番模样,又想到那人撒向他们的药粉,显然是医书上记载的催.欲之药!
那种药会让人心烦意乱,浑身发烫,需要降温的东西,恐怕那盆凉水远远不够。
她知道陆允时现下极难自控,叫她滚出去更是怕自己伤害到她。况且陆允时乃是大理寺卿,身份绝不能轻易暴露,若是声誉受损......
想到昨日大理寺那些人阴阳怪气的话语,余安心下一紧。
得去找店家要些降火去热的东西来。
余安转身便要打开房门往外走去,手才刚触上门闩,身后传来一阵声响,下一瞬一个滚烫的身躯迎了上来,“......别走。”
陆允时声音低沉沙哑,整个人微微颤抖,大手环住余安瘦弱的身躯,不断喘着粗气的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如同一个就快崩溃的困兽,“别走......”
“......虞桉,别走。”
作者有话说:
余安:我的高冷竹马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火炉~
陆允时:不知道是谁勾得......
——
预收文:《奸相嫁姐》
#姐姐,我是伪君子,但只做你的裙下臣。#
第6章 给他壮阳
“虞桉,别走。”
十岁的少年嗓音透着一股稚气,尚还肉乎乎的面颊染上一抹绯红,黑曜石般的眸子四处飘忽,拽着手里的风筝有些不知所措。
前处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梳着两个双云发髻,闻声转过身来,冲着少年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允时哥哥,我明日再来找你。”
男人的脸埋在少年的颈侧,闷声喃喃自语:“你说过明日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十年,那个人从来没有找过他一回,即便是在梦里也没有。
余安身子顿住,耳畔不断传来男人的呼吸声和说话声,依稀辨清其中的几个字眼。
是她听错了嘛,他在叫......她的名字?
是余安,还是虞桉。
转瞬,余安又自嘲地摇摇头,陆允时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她。若是记得,早在城口的那日便认出来了。
陆允时箍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对不起......”当年护不了你。
“没事,大人你先放开我......”
余安艰难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以为陆允时是在为方才让她滚出去而道歉,她犹豫了会儿还是把手覆在腰间有力的胳膊上,咬着牙用力掰开却无果。
男人似乎察觉到怀里的人想逃,滚烫的身子贴得愈发紧,眼看着就要开始胡言乱语,忽然间,屋门被人猛地推开。
壮汉忙得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个大夫,二人匆忙来到二楼的屋门前。壮汉侧着身跟大夫交代,便说边推门,“这是两个小兄弟,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