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眼前这个障碍物感到心烦而催促道。被牙齿紧咬出呈现出紫色的嘴唇终于缓缓开启。
“你没有侮辱我的权利。为什么要在大家面前,这样贬低我。”
男人难得地反驳了。大河内微微缩起肩膀。
“别误会。我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要是有这种感觉,那也是因为你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道德的,可耻的吧。”
“我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也不觉得是可耻的。之所以没有告诉别人,包括你,是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还不理解。”
眼前认真反驳的男人,让人无比厌烦,明明是自己开的头,大河内却用卷成筒状的资料敲打着桌面道:
“这种话题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快回去工作。这里是公司。想拿工资的话,就别在这里说什么个人意见,好好回去干活。”
“提起和工作无关的话题的人,是股长你。”
一步也不退让的青池,大河内烦到从椅子上站起来。
“随你便。我可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奉陪了。”
一靠近他,看起来强势的青池却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大河内拍了拍这个高个子男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知道吗?连狗都不会和同性交配。”
交代女职员去复印,回头发现青池还是呆站在自己桌前。大河内回到座位,打开抽屉。因为想起今天还有一份新人提交的策划案要过目。
闲言碎语突增的办公室,大河内故意装作未看见。毫无疑问话题是刚才自己暴露的青池的性癖。
而流言的主人公青池虽然回到了座位,却只是垂着头,没有任何工作的迹象。
青池手拿剪刀袭击自己,就是在那之后的三十分钟。那时的恐怖场景再次清晰浮上眼前。此时的青池,郁郁地喃喃道:
“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要为了你这种人弄坏了胃不算,辛苦提交的策划全部被你否定,连我个人的性取向都被你在众人面前奚落。连那么喜欢的工作都不得不辞职。这究竟是为什么?!”
仍旧低着头的大河内偷偷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自己明天还有工作,不能再陪着青池听他说怨言。与其说是想道歉,不如说是更想逃离这种状况。于是大河内两手撑在茶几上,低下头。
“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抱歉。虽然我知道这不是金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但是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歉意,你要多少才能消怒呢。”
“歉意……”
青池重复道。
“今天我就汇五十万到你的银行账户。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等不到期待的答复,觉得纳闷的大河内抬起脸,看到的是,充满轻蔑的冰冷眼神。
“真的好不可思议。只是这样看着而已,就会想杀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抑制住这种冲动呢。”
仿佛是投向自己的询问。淡然的口吻更让人察觉其中的杀意,而感觉毛骨悚然。对着想杀死自己的男人,能回答什么呢。除了恳求请住手之外……
“我想撒尿。”
沉重的话题跳转,青池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大河内如同弹簧一般跳起来,指了指客厅的入口处。
“厕所在那往右转马上就是了。请便。”
对面的男人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可以在这吗?”
大河内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里是客厅不是厕所。他没法理解青池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以还是不行?”
口气越来越危险。触怒了他就惨了,这个男人刚刚还在说想杀了自己,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还是顺他的意比较好。
“那个……请吧。”
大河内小声回应道。青池踩着肮脏的球鞋跳上茶几,如皇帝般站定。
“股长请坐到沙发上。”
如同被钉子钉住般,大河内坐在沙发上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青池拉下牛仔裤拉链,用右手从内裤里掏出性器,难道……他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随着哗地一声水声,从细缝中喷薄而出的东西。大河内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被“不许动”一声强硬的声音喝止,只能抱头蹲在那。温热的液体,带着强烈的氨水臭味。“这不是现实,不是现实,不是现实。”不管怎样说服自己,但灌入头发,脖子,渗透西装弄湿了背部的温热液体,无一不在残酷地告诉自己,现实是,青池正把尿撒自己身上。
“啊。好舒服。谢谢了。”
还不忘道谢,青池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坦然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大河内坐在一人座的沙发位子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握紧,被恶臭和屈辱感包围着,茫然得看着从发端掉落的金黄色的水滴。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个年龄,竟然被人从头顶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