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响起。
秘书眼睛一眨,眼中狠毒变为受惊的委屈与坚韧。
她如编贝般的牙咬住下唇,眼中露出同归于尽的决心。
然而,紧接着,她瞪大了眼睛。
应不解端起茶杯,轻叹一声,“可惜了这好茶。”
下一瞬,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那一杯茶便泼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就连下巴也溅上了些水渍。
脚步声响起,高誓走了进来。
秘书先发制人,她像是独自对峙恶势力良久,终于看见了曙光,“高公子,我只是想来送果盘,没想到……”
她的欲语还休,和凌乱的衣襟与头发,让所有人都联想到了不妙的地方去。
高誓却只拧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应不解。
应不解胸前湿了一大片,还挂着茶叶,他只是看向高誓,“我没有做。”
他说完,唇齿张合,似是像说些什么,最终露出一丝苦笑,长而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子。
高誓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压着火气,“陈诚”
“我在。”
“这是新招的秘书?”
秘书不卑不吭地接过话茬,道,“我是这次招聘进入公司的,我一直很仰慕您。”
高誓冷声,“没让你说话,陈诚!”
陈诚还没见过高誓在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发脾气,他连忙回答,“这位钱东茜小姐,是在上一批招聘进入公司的,应聘秘书岗。”
高誓一面大跨步走向应不解,一面沉着脸,“下次先考察一下再放人,别什么人都往公司招。”
他低头一看应不解的衣襟,已经湿透了,茶水微烫,让他的皮肤都微微泛红,高誓心疼地叹气,“走,去换衣服。”
秘书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高公子,你……”
高誓堵住了她的话头,“陈诚,把办公室里的监控放给大家看,免得回头传出我高家欺凌弱小的流言。”
应不解闻言身子一僵。
“还有,钱小姐,”高誓盯住她,“告诉你的父亲,如果不想看见钱家公司被收购的消息,就老实点。”
高誓对陈诚使了个眼色,就和应不解进了办公室后的小更衣间。
钱东茜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钱家从未在国内露过面的小女儿?!
陈诚这边得了高誓的命令,便操作着调出监控来,另外几名秘书鱼贯而入,面面厮觑,对撞到一场好戏,又是兴奋,又是不安。
陈诚心里琢磨着高誓最后那个眼神是个什么意思,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监控录像,多留了个心眼,稍等一会,看了看从钱东茜进门到他们进门附近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当看到应不解貌似自己给自己泼了一杯茶的时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联想着这位爷刚才的表现,心道好一杯碧螺春。
陈诚用他十年的专业素养才保持了平静的表情,请大家欣赏钱东茜的尴尬录像。
更衣室内,高誓伸手小心地按了按那块红痕,“疼不疼?”
“不疼的。”应不解抬手一按,那红痕就消去了。
高誓叹气,“那就好。”
应不解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没法开口。
两人向外走去,临到门前,高誓突然低声道,“下次可别往自己身上泼热茶了。”
应不解一愣,耳尖微红。
高誓抬眼一看,心头像被戳了一下,他把应不解的脖子勾过来,轻轻碰碰他的嘴唇。
“轮回,他们如何能与你相比。”
“你我可是天定情缘,道侣神魂印还锁着呢。”
应不解心口重重跳了一下,他低头吻下,这个吻与他平日清冷克制的模样截然不同,倒是与神魂归位的那日相似,简直像捕食的猛兽,咬住猎物的咽喉。
高誓起先被这场战争勾起了兴致,然而到了最后,就连高誓都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投了降。
“等等,一会还要出去见人。”
高誓摸了摸嘴唇,心里暗暗懊恼,心道自己上辈子亲不过轮回,这辈子怎么就依旧亲不过应不解呢。
……
两人走出房门,录像刚巧播放完毕,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钱东茜面对着众人或鄙夷或恼怒的目光本就难堪至极,高誓清脆的硬质皮鞋跟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更像是每一步都踏在她的神经上。
高誓道,“都看完了吧,出去别乱说。”
这句话却是让钱东茜升起了一丝期待。
难道他对自己其实是有些意思的,所以才关照自己,不让他们到处乱说?
钱东茜上前一步,“高公子,我们之前见过,就在高家的发布会上,当时您父亲还夸过我眼光独到。”
“我承认我这么做是有些冒失了,但我也是为了你好,您需要一个能与您并肩的爱人,而不是一个依附您的菟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