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去街上,有时坐在马车里观望一整天,有时会去店铺买东西,她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正准备找清辞商量,却见她来了。
只是脸色不太好。
齐桂明问她:“......怎么了?”
清辞让人都出去了,这才道:“我当卫昭是亲弟,可是他却不是那么想的......”
齐桂明面露诧异:“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为此烦恼好一阵。”
清辞点点头,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仍无法消除内心的烦躁,索性坐下,泄气般垂下双肩:“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我只当他是胡闹,我以为时日长了,他就没了那些心思,可、可昨日,他......”
齐桂明脸色稍冷:“怎样?”
清辞指指自己的唇,脸颊烧红了,是被气的。她瞪大了眼睛:“简直是胡闹嘛,他趁着我睡觉亲的,打量我不知道呢。”
齐桂明松了口气,方才见到清辞羞恼的神情,她以为卫昭用了强硬的手段。险些就提刀去找他了。
她心里冷冷哼了声,果然是个小孩,亲都不敢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似的。
她安抚了清辞几句,清辞仍在面前来回晃着,齐桂明就道:“你讨厌他?”
清辞摇摇头,又点头:“我只当他是弟弟。”
齐桂明默了默:“你当真不会喜欢他?”
清辞坐直了身子,面朝齐桂明。她也不知为何,每每在齐桂明跟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孩,愿意将烦恼说出。她认真点点头:“卫昭是我在他十岁时遇到的,我将他带回家,就是当成弟弟来养的。”
齐桂明明白了,这才道:“为什么不搬出去呢?”
齐家是远安县的商户,是富商。
齐桂明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经商一事,也是知晓一二的。如今她离了家,对男人也只剩下反感,岂会心甘情愿嫁给一男人为他生儿育女?
且她长久住在将军府,终究不是长远之策。她与卫昭并无关系,白吃白喝始终不好,且她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齐桂明平日与清辞交好,那时她做了好些簪子给清辞和碧落,她们二人都夸好看。
连她也是觉得好看的。
且清辞画的样式新鲜又独特,若是以清辞的点子,加上她的手艺,开一间首饰铺,岂不是很好?
她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又怕清辞不愿,毕竟商户是最低等的,她已是将军义姐,岂会在乎这点钱。
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她。
清辞既然不喜欢卫昭,想要卫昭放弃这个念头,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两个人离得远远的。
见的面短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齐桂明将她的想法说出。
清辞听了,眼睛亮了。
她们二人一合计,第二天便去了街上。
齐桂明说:“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咱们要开铺子,就在这里开。”
这里是西街,人员往来众多,街道两侧就有许多林立的商铺。各式各样,城内最大的酒楼就在此处。
只是铺子却不好找。
她们二人在外面转了一天,一无所获。
清辞打起精神,道:“要不,去别的地方瞧瞧?”
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租用的商铺,他们两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了后面一条冷清的街上,终于找到了一家。
店主人是卖女子用的钗环首饰,兼有胭脂水粉。但这条街偏僻,没有人员往来。生意早已经做不下去,如今听着有人来买,自然愿意。
很快就将价钱商定好,连着铺子里的钗环首饰一并低价卖给了清辞二人。
交了钱,这间铺子就是她们的了。
清辞在铺子里走动几圈,瞧着摆在外面的几根簪子,道:“这里人本来就少,可你瞧店里的簪子,式样太老气,年轻女子不会来买,年纪大的也不舍得花大价钱买这样一根簪子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中规中矩的银簪子。簪头只是雕刻了一朵花,并无太多的新意。
济阳是青州都城,这里不乏权贵子女。
女子大都爱金银珠宝,权贵子女的妆奁更是有大把大把的首饰。纵有再多,她们也不会将钱浪费在普通的首饰上。
齐桂明点头,又道:“你瞧这铺子不光有首饰。除了脂粉,还挂着几件衣裳并几匹布,东西太杂了。”
二人在新租的铺子里谈了一下午,决定要卖只卖钗环首饰,别的一概不涉及。又将店名定为“蒹葭”。
她们将初步的事宜商谈好,已是夜深。
租房的事暂且不急,回府后,清辞没回自己院子,去了桂明房中。
卫昭差人来找她,被清辞打发走了。
她现在正是兴奋时,跟桂明在屋里又熬了一会儿。桂明是知道清辞的身体的,没让她再熬下去,让她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