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道:“胡闹,雪儿,把你脸上的东西给我撤了。怎么能用这张脸唐突了蒙古使节?”
王雪愤愤道:“昨夜不知道吃了什么,今早起来便这样了,不是我不想撤是真撤不了,或许永远都不可复原。敢问蒙古太子可能接受每天看见我现在的这张脸?”
原来不是本身长一样,苏德瑞镇定道:“本太子的心始终如初,定要迎娶王雪郡主,还请城主定夺。”
王临道:“雪儿的脸现在这样,就算答应了,也是对太子不负责任。不如等雪儿的脸治好了,再回复太子。太子来得突然,我不曾让人准备歌舞表演、美食珍馐,还请太子将就先在城中驿馆稍住几天。”
“好。我可以等。”
苏德瑞一行人离开,城主对王雪怒嗔:“你真是胡闹,为了避嫌退亲,竟然不惜在自己的脸上动手,要是蒙古国真因此退亲,你从此在天下便留下一个‘丑姑娘’的美名,到时周边哪个世家公子,王子太子敢娶你。”
“蒙古国是马背上的国家,要我嫁这么远,我才不愿,我只愿长伴父母左右。”
“你啊——好在朔儿现在成家了,否则你们兄妹俩没一个让人省心。”
王朔看向一旁沉静喝酒的副城主曾安,手掌悄悄握紧。田田握住他的拳头,摇了摇头,暗示他绝不能心急。
出了长明殿,田田和王朔一直跟着曾安,发现曾安去了练兵场观看士兵们练兵。
到一个士兵用来比武的擂台,曾安止步。王朔和田田故意转身,指着练兵的禁军,做出亲密状,好似聊着重要内容实际都是废话。
曾安面朝他们,道:“少君,我听闻你在清平县展现了不一样的一面,原来不学无术的少君其实会武,不如比试一二。”
“好啊!”王朔欣然接受。
“年轻是件好事,不过鲁莽冲动却未必。”
两人站在擂台上,手中都拿了一把剑。王朔能从埋伏重重的地下室逃生,武功并不弱,但这次你一招我一招,手掌成风,剑招凌厉,显然曾安内力深厚,王朔不知不觉中落于下风。
剑落地,王朔单膝跪地捂着伤处,曾安毫发未伤,走过去凑着王朔的耳朵说了什么,王朔顿时眉头紧锁。田田估摸是什么“姜还是老的辣”“他们抓不住他”这种话。
田田上前扶起王朔,王朔杀气腾腾地看着曾安。回到明阳殿的王朔疯一般地练武,还命李桐拿酒给他喝,一边喝一边练。
这般不要命的样子,李桐与王朔相处了二十年从未见过,求田田:“少夫人,您要不要劝劝少君,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王朔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疯狂的学武。
田田在亭间喝茶,“他心里苦,让他醉一醉吧!或许今天过后,你们的少君便真的脱胎换骨了。”
田田不劝,明阳宫里没人敢劝。
一轮明月当空,紫薇花树下,粉红花瓣随剑风而落,落了某人满身,染红了青青草地。
王朔晚上没吃饭,这下完全醉了,丢了剑闭目躺在树干旁。田田小心擦拭他唇间和衣服上的酒水,擦了一半,他睁开沾满水汽的眼睛。
田田知道他并没有清醒,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成样子。
“我本以为我放弃这一切,做个花少,什么都不学,没有好名声,未来不当城主,便是在助人。殊不知害了那么多的人。我可以放弃一切,但始终不想放弃——画中人。画中的世界跟我所认知的世界都不一样,一个完全纯净美好的地方。”
“年少时,我与他打架,将画抢过来。他说我欠他,欠他很多,包括名声地位财富,父母亲的偏爱,后来又多了那幅画。原来不知不觉我欠他那么多,今生都还不完。”
“他是谁?画中人又是谁?”
“他……她……”王朔突然用力将田田拉了过去,“我本以为我的一生会这么混混沌沌地过去,把一切还给那个人。但我现在真心不想还了……”
王朔紧抓田田的手,嘴唇凑到田田脸前,田田心跳如鼓,或许这便是心动的感觉。就在唇与唇要相贴时,李桐端着醒酒汤过来,道:“少君……”看见眼前一幕,莫名想抽自己嘴巴。
王朔被打断,没有吻到田田,晕在她肩膀上。醒酒汤是田田让李桐准备的。这下人彻底醉了,怕是用不上了。
以蒙古太子为首的使节团们自从住进驿馆后,便像在驿馆扎根,蒙古太子每日总要往城主府跑求见郡主,王雪便躲到明阳宫来,让他俩替她出主意。
三日里,她来明阳宫,蒙古太子也跑明阳宫来。田田起初还能好言劝蒙古太子放手,但是真心劝不动,便不想再见蒙古使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