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气氛奢华欢快,虽然他满是生日氛围,虽然无数替自己庆生的朋友。
但电视里的自己眼眶发红,嘴唇委屈的瘪着,要哭不哭的。
最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似勉强跟那边达成了共识。
但他的心口不一谁都感受得到,包括电话对面的人。
果然,挂断电话后,小常鸣直接将手机扔了出去。
不顾宾客在场的开始气。
常鸣立马按下暂停键,此时不管录像里显示的时间,还是客厅挂钟上显示的时间都一致。
确实是第六通电话的结束时间。
多年来,常鸣一直觉得是自己的任性害死父母。
即便他已经同意了父母不回来,但他一直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表现得懂事一点?为什么语气那么不情不愿?为什么需要妈妈连打六通电话解释?
一定是他的任性,让妈妈即使挂断电话也于心不忍,于是冒着恶劣天气回来。
可现在那失踪的第七个电话,有可能推翻这十几年的认知。
这日日夜夜的折磨,内疚,或许掺入了别的原因。
常鸣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抑制不住的希望,扭曲现状的恐惧,多年来可能白白自我折磨的茫然。
他不确定是否能接受现实,他身子小心翼翼抑制思维的发散。
不做任何没有依据的联想。
常鸣按下播放键,随着他这个寿星的气,现场的气氛也陷入尴尬。
继续拍摄自然没什么意义,因此录像显示时间只剩几秒。
但常鸣却逐帧的审视这短短的几秒,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落到诗诗身上。
录像里的诗诗位置离他并不近,虽然常鸣跟她已经有过数次交集,但那时候诗诗在他的朋友中并不是特别那个。
接着他看到,在他同意父母可以不用回来的时候,诗诗脸上闪过难以掩饰的诧异。
就好像他的妥协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
为什么?
常鸣皱眉,周围没有任何人是这个反应,而且谁会觉得一个孩子的任性被说服是件值得瞠目结舌的事?
而诗诗那个表情却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把手机扔了。
常鸣视线死死的追逐着于诗诗,在录像停留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他扔出去的手机所在的地方。
画面定格在最后一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除了诗诗。
常鸣有些呼吸不畅,他仍旧不敢继续想。
他猛地站起来,叫来管家,将自己那部手用塑料袋密封好递给他。
“以最快的速度,查一下这上面有哪些人的指纹。”
管家没有多问一句,立马就着手去办了。
在这期间,常鸣又反反复复的观看那段录像。
最后忍不住直接打电话给裴瀛。
开门见山的就问道:“你记得我八岁的生日宴吧?就是我父母——那年。”
“我记得当时是你带诗诗来的,全程她都没有离开过你视线对吗?”
裴瀛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现在一点不想听到于诗诗的名字。
不过涉及逝者,常鸣好像在急于求证什么事,他也没好直接挂电话。
便道:“细节不记得了,不过还是有印象的。”
毕竟当晚人还没散,就接到寿星父母身亡的噩耗,不可能不印象深刻。
裴瀛回忆了一下,据实描述道:“我确实绝大部分时间都跟她在一起,不过也不能保证她没离开我视线。”
“期间她肯定去过洗手间之类。”
常鸣:“她什么时候去的洗手间?”
裴瀛:“这我怎么可能记得请?”
常鸣换了种问法:“我扔掉手机的事你记得吧?”
裴瀛勾了勾唇:“当然记得,所有人都尴尬得恨不得没来过。”
常鸣:“那诗诗在这之后有没有离开过你。”
裴瀛意识到常鸣在求证的可能是件不小的事。
虽然他现在对于诗诗厌恶至极,也确定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还是慎重的反复回忆了很久。
然后肯定道:“有,我记得你扔完手机后,现场就有些乱,我怕她被人撞到踩到,就让她在我旁边坐着别动。”
“但她突然说想去洗手间,你家的佣人当时都很慌忙,我随便拉了一个让带她去洗手间。”
“但她却拒绝了,让佣人去照顾你。”
但实际上,以常家的人力,早有人在哄小少爷了,其他人各自分工,照顾好宾客就好,怎么可能人人往上凑。
但于诗诗那时候还是固执的没有要佣人跟随,自己一个人消失了几分钟。
常鸣听到自己漂浮的声音:“好,麻烦你了。”
他挂断裴瀛的电话,紧接着又打给了女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