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不止是疼痛,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在长久的注视下,指尖也受不了这种毫不遮掩的目光,渐渐的,羞耻地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他有些受不住,开口:“你先起来,我躺着有些……有些不舒服。”
那种难受,他现在也不大分不清,到底是躺着这片凹凸不平的土地带给他,还是眼前这满满压迫力的人带给的他。
说完,他再一次蓄起力气想要起身,这次桑欲没再拦他,任由他支起了半边身子,费力地半倚在身后石块上。
他不看她,只默默打开智脑,去拨通外界通讯,他早看过,桑欲的智脑已经毁坏了,两人现在只能通过他的智脑连通外界。
也不知道谷阿莫发现信号异常将问题解决没有。
她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样。
程俞年担忧着,直到通讯拨通瞬间,对面嘈杂声音传来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正要开口,但一只手却赶在了他的前头。
起先他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这只手已经关掉了通讯,程俞年艰难抿唇,不知道桑欲是什么意思。
“你干什……”
“咔哒。”
和程俞年软哑嗓音一同响起的,是智脑锁扣解开的咔哒声,他抬起眼,手上的智脑就在他眼前被扔了出去。
再愚钝再主动忽视,他现在也发现了桑欲的异常。
她很不对劲。
程俞年从来没见过这样陌生的桑欲,陌生得让他有些害怕。
“你……”
眼中升起警惕,程俞年抬头,仍旧望进那冰冷双眸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在眼前人持续的冷淡注视里,略带慌张地滚了滚喉咙,想要起身后退。
可身子如灌了铅,那股后知后觉的疲累几乎贯穿了他全身,让他根本失了站起来的力气。
他站不起来无法远离,可桑欲却在极缓慢地往前。
两人本就离得近,桑欲一往前,两人距离就更近,程俞年退无可退,只能被迫着感受着桑欲的靠近。
也在这时,他才终于闻到了空气中的风信子信息素。
不,不是闻到,而是察觉。
信息素很浓烈,那股苦涩将里面的甜通通压制,极为强势地占领了这块土地,带着占有欲地围拢在他周围,强硬霸道地侵入他呼吸着的所有空气。
而他现在才察觉。
是因为昏迷这段时间一直在这种环境下,所以习惯了,这才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吗?
程俞年心头慌乱更甚,在这浓郁强势的风信子包围圈里,他恍惚地被勾起了几个月前的回忆。
那一次,事态紧急,桑欲二次分化刚刚捱过去,房间里充斥着浓郁至极的风信子味,可还没等她度过虚弱期,易感期就跟着来了,又凶又猛。
而她当时气息太弱,他不能给她注射抑制剂。
面对桑欲的痛苦,他没有应对的法子,只能解开自己的衣领,敞开后颈,咬牙承受着她细碎的撕咬,任凭她在他腺体上留下肆无忌惮的痕迹。
他当时还是个alpha,齿尖咬破皮肤,霸道信息素疯狂涌入的那一刻,自我的保护机制迎了上去,两股alpha信息素的交锋让他痛得神志不清,几近崩溃。
那是他二化的开始。
不过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本来等级也不高,信息素甚至没有撑住一盏茶时间,当自我的alpha信息素被包围,裹挟,消灭后,桑欲的信息素带来的不再是痛苦,而是渗入骨髓的欢.愉。
他也终于成为了一个omega。
残存的,腺体被咬破的刺痛同时提醒着他,那是他成为真正omega后的初次标记。
以前还是个alpha时,或多或少能听见些奇怪的话,比如,alpha对omega无法抗拒,他们天生对omega有掌控力……
他从前不信,直到真被吻得找不到北时,他才知道,这话是真的。
情动时,他甚至想,要不然直接把终身标记给她?
不过,某个短暂的清醒时刻,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定,桑欲不喜欢他,要是她清醒了知道真相,指不定会怎样发火。
在桑欲的脸上,冷笑和嘲讽,他一个都不想看见,他也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付出这么多被她否定,他也不甘心自己会比不过一个游移在多个alpha身边,连外貌都不及他的omega。
他当时想得很天真,他认为自己一定会以正当方式得到她,哪怕是用过于极端的方式。
强行将体内的酸涩和欲.望压制下去后,他看着略微青涩,尚且没有恢复意识的桑欲,最终还是拒绝了她身体表达出的想要更进一步的占领欲.望。
桑欲当时还很难受,她很不高兴,再进行时,颇有股强硬的味道,他心口泛酸,只好一遍遍用不熟练的恼人技巧去哄骗她,取.悦她,引.诱她舍弃最终目的,只将一切痛苦换种方式留在他的身体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