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酡 · 滟谈 · 水月镜花 之 千帆尽(39)

不接电话,不开手机,不查看信件,我猜他任何一个朋友或者搭档伙伴都会以为他疯了抑或告失踪,但可惜的是星期一到来,并没有花边新闻与军情五处的机密情报供人娱乐。

他神清气爽地继续做他自己。

那一年我感觉他有时拼命得过了分。那令我担心,但……即使每晚等到午夜过后,在大气污染的惨淡星光下几乎放弃了浪漫心情,只要他轻轻开门,温柔疲倦地注视过来,立刻就无话可说……我想我变成一个迟钝而单纯的家伙,只要有了他一切就毫无瑕疵。他躺在我身边,嘴唇贴在我的头发上,喃喃地说:“爱你一天,然后就死去,比什么都值得。”

我惊骇地按住他的嘴,试图把那句话抹杀。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指,摊开,然后吻。

那眼神告诉我他是认真的。

所以我更为恐惧。

但也只有一瞬间,就忘了所有。

包括生死爱恨,颠簸流离。

包括我经历并无法遗忘的那些。

我不知道,至少在当时一无所知,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兰蕤叫我闲暇时照看未离,说这一句话时他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我不大明白,但未离……他和玉珞珈的接近的确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我是说,知道这桩事的所有人,而那除兰蕤之外,也不过只有未雨和未晞而已。

他们的会面向来私密,但未离似乎并不像起初一样惧怕他。冬天里未离向来懒怠出门,这习惯却因玉珞珈的出现而多少有所改变。只是偶尔想到琅玕说过的那些,我会有点不安。

“对玉珞珈而言,杀人并不需要思考,做爱也是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种状况会演变成怎样,会走向何方。但至少……我苟且偷安地对自己笑一笑,至少现在,未离看上去有了很大改变。和玉珞珈的交往让他渐渐染上一点鲜活颜色,更贴近他外貌青春年纪。潜移默化地,他连衣着气质都有所不同。未雨有次满头雾水地跑来找兰蕤抱怨,“他叫我替他弄台电脑,教他视频聊天!”

兰蕤了然的看着他,耸耸肩。

未雨愤愤地瞪着他,“你都不问和谁?”

兰蕤礼貌地问——当然只是出于礼貌,“和谁?”

我想笑,努力忍住。

未雨泄气地坐下来,“一个……男人。”

“哦。”

兰蕤拍了拍他的肩,“Rain,给他弄好防火墙。”

我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一语双关。兰蕤觑未雨不注意对我眨眨眼。

未雨继续瞪他,“你都不吃惊么?!”

我别过头放任微笑开得肆无忌惮,当然他不会,即使我都不会。还有什么比未离允许他人在天涯海阁留宿更令人吃惊。那是上一次,他的管家悄悄打电话过来,未离得了感冒正在房里休息,而玉珞珈又来约他。

“刚吃了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你进来吧。”

他那样不带一点笑容地说完,扔下手机。

我咬咬下唇,难怪管家这样担心。未离从不见外人,而四华苑更不准私自出入。未离是例外中的例外,但那个人……

兰蕤轻轻说:“不必介意。”

我抬头看他,他微微一笑,用手背轻轻擦过我的脸,继续埋头工作。

我放一杯茶在他手边,安静地把他批阅过的文件理好。

在应发信件里我看到一封写给长岛方家,禁不住有些迷惑,但也只是一瞬间。我想到兰蕤讲过的那些。小雅的归属,方澪和未澈的爱怨。我摇摇头,把那封信收进文件夹。

圣诞前夜兰蕤照样带了我去NO NAME拜访,一如去年,美貌少年的引导和精心服侍,这次我们被带入包厢时,古老且美艳的吸血鬼就等在那里,然而令我吃惊得睁大眼睛的,是他身边东方式样檀木软榻上斜斜偎着的那个人。

看见我们进来,他只懒散地抬了一下手指,算作一个漫不经心的优雅敬礼,继续用一只小小的银匙勺着冰碗里碧绿的膏冻。长发散披,迥异向来束起时的潇洒干练,青鬓游丝拂在唇角,他眯着眼轻轻吹开。

这一刻他看上去柔软也如丝。

玉琅玕。

吸血鬼安闲地坐回他身边,推推他,琅玕懒洋洋向边上让了让,吸血鬼笑得带点开心带点戏谑。

兰蕤拉我坐下,琅玕始终没有作声,一口口抿尽了那奇异的膏冻,手指软软一垂,整个人就无力地沉溺在锦缎靠枕和巨幅丝绒间,眼眸似睁非睁,沁着种不屑呼吸的神气。

那两瓣唇却渐渐渗出艳丽娇润颜色,鲜活如罂粟。

兰蕤皱了皱眉,吸血鬼立刻察觉,低头看他一眼,又问我们,“要不要也试试看?”

他指着桌上一只四角垂下纯金香球的黑色漆盒,打开来里面满满的那种绿色膏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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